第十一章

陈凝织重回舞池的消息箭一般地传遍了整个百乐门。

她一直微微低着头，黑色撩人的晚服，花瓣般绯红的脸颊，淡淡的酒气混着淡淡的桂花甜香，带着舞池的微醺，带着夜晚的暗香。腰肢只轻轻一浮动，不知醉了多少人。

围在旁边等着跟她跳舞的公子、少爷快排到了大门口。一曲又一曲，陈凝织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股熟悉安心的味道唤醒了陈凝织，抬眼，与她共舞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苏震川。说实话，她这一晚上那颗快要死掉的心，这一刻又跳了起来“怎么是你?”话到嘴边却像想要吵架的感觉。

“怎么其他人都能跟你跳，到了我就不行了?”苏震川的笑模模糊糊。“本来没想来舞会的，听说你又跳舞了，我推了生意就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多跳两曲?”

“你怎么知道我在跳舞?”

“这你就不用管了”苏震川还是那样淡淡的笑。

一曲舞毕，等在周围的公子哥已经蠢蠢欲动，恨不得上去一把抢了陈凝织到自己怀里。

“跟我回禹园吧。”

几乎没有想，一张嘴没有感情的发出声音“好”

苏震川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答应了，拉住她走出了舞池，朝大门方向走。等在那里的男人们当然不乐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陈小姐，时候还早再跳两曲吧”

苏震川紧紧攥住陈凝织的手腕往身后拉了拉，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今日陈小姐醉了，各位改日再聚吧”

毕竟苏震川也不算小人物，他一发话，也没人再敢阻拦。

到上了苏震川的车，陈凝织酒劲才上来，小小一团像没有骨头似的摊在苏震川怀里。刚开始她还算清醒，呜呜啦啦直抱怨说胃疼。后来整个人都不清醒了，一会清楚一会模糊地讲着听不懂的醉话。

一会她又安静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额头上隐隐有细细的汗珠，真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他伸出手来，摇了她两下“凝织，凝织?”

她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但很快又闭上“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她声音很轻，但苏震川勉强听清楚了。他低下头去问她“你要回家？你是要回陈宅还是跟我回禹园？”

她没有回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反而一个翻身又翻进苏震川怀里。苏震川僵在那里，没有敢动，只是又轻声唤了两声“凝织，醒一醒”她没有醒也没有动，像一只软软的章鱼贴在苏震川身上。

前面的司机扭头来问苏震川“苏先生，去陈宅还是回禹园？”他低头看了看陈凝织，想了一想“回禹园”

她说了一路，他听了一路。“爹爹，三姨太欺负我...”“梦秀...帮我去买点小甜饼”“什么华年，看着就不顺眼...”

终于，在踏进禹园门的那一刻，她叫出了苏震川的名字，苏震川俯身去听，感觉她温热的鼻息抚上他的脸“苏震川...带我走”睫毛再也支持不住，一颗滚烫的眼泪啪嗒滴在了苏震川的手上。

他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其实也有一丝高兴，毕竟她还能想起他来，他低头，在她耳边应着“好”

禹园里，炉子还很暖。烂醉如泥的陈凝织身上也是滚烫滚烫的。躺在苏震川床上的她也不老实，伸手去解身上晚服的扣子。

“梦秀，为什么...这么热?”她...要干什么。

终于解到胸口前她停了手，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又是一片寂静，温热的空气充满了诱惑的气息，叫苏震川一步一步沉沦的温柔。

柔和的黄色的灯光轻轻撒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团小小的阴影。

她的大衣滑落到床下，窸窸窣窣的落在细腻的地毯上。黑色的晚服领口，隐隐露出她起伏的胸口，柔软的肌肤，他咬紧了牙。他像陷入了一个漩涡，身体不受控制了一般，俯身，吻上她的额头，她带着淡淡香气的头发。

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他屏住呼吸，抽身而退，他这是在趁人之危。狠狠压住心头的滚烫，帮她盖上被子，关灯，穿过走廊，进了家里一处精致的客房。月色朦胧下，一夜未眠。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到陈凝织的脸上，她坐起来，只感觉头痛欲裂，咦？这是哪里?脚下是柔软细腻的地毯，好舒服，真不比陈宅的差。用力拍了拍脑袋，只记得昨晚看见姜尔和她的未婚妻...和他的未婚妻，瞬间一种寂寞的悲伤又重新灌回她的胸口。那么，这里是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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