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五日拢共入睡两个多时辰,于他平时而言,竟算是好的,
宫子羽眼神沉郁至极,
不知是上天怜爱,还是诅咒,常年的睡眠不足,并未给他的容色有丝毫减损,反倒因此增添了冰雪般的冷意,
但是,如此严重的失眠还不是最折磨人的,
最折磨人的,是头痛,
每一次明明精神无法入睡,身体却极度渴求睡眠时,宫子羽都会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在某一次他实在忍不住想拔剑自刎时,是执刃宫鸿羽跪下来求他活下去,
宫子羽不喜欢这个保护不了娘亲的父亲,可到底是亲生父亲,于是放下了剑,
自那之后,他不知道多少次后悔没有自刎——剧烈的痛苦早就把他的精神折磨地面目全非,扭曲如魔,
当年金繁见到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子,
早就死了……
十年了,宫子羽想,
整整十年的痛苦,十年的难眠,
他从最开始的迷茫无助,到后来的仇恨入骨,再到如今……
如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恨啊愧疚啊的,都是没有用的东西。
他不舒服,就要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就能好端端的活着!
只有他!!!
只有他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痛苦!!!
仿佛察觉到怀里的人的不对劲,金繁停下脚步,亲声询问:“公子?”
宫子羽把脸埋进狐裘里,也埋进金繁怀里,没有回答。
宽大的马车边,早有侍卫搬好了梯子,金繁抱着怀里雪一样的人,轻手轻脚在马车里坐下。
马车是特制的,车厢有三个夹层,最外面是木制,中间是玄铁,最里面却是一格一格缩小的火格,每块格子里都燃着价值千金的药草,即是保暖,也是养身。
只是这一个马车来往万花楼一次的花销,就抵得上侍卫营半月开支。
宫门“至宝”,也是宫门“吞金兽”。
可是,如果没有这么精心的养护着,已宫子羽的身体,别说十年,便是一年也活不了。
进了马车,金繁也没有放下怀里的人。
他身体好,武功高,火气足,在如今风雪漫天的冬日,比起干燥的暖炉和闷人的暖室,宫子羽更喜欢窝在金繁怀里。
他倒是问过金繁愿不愿意这么一直抱着他——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又忠心耿耿的侍卫,在宫子羽眼里,金繁的地位甚至比亲爹宫鸿羽还高。
如果他不愿意,宫子羽不过是换个侍卫营的人来抱着他取暖而已,小事罢了。
但金繁反应很激烈,言辞决绝地劝阻他另找他人的想法,甚至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之后数年,哪怕是夏日,宫子羽不怎么需要取暖时,金繁也会时不时将他抱来抱去。
有移动暖炉,不用费力走路,宫子羽很满意。
只是……
“金繁,”
闷在狐裘里的小公子头发有些凌乱,金繁愣愣的看着,忽而听见闷闷的声音传来,
金繁:“公子?”
宫子羽的声音有些嘶哑,轻轻的:“你心跳太快了,吵到我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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