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坦诚

虽说心中多有不满，但廖霖强还是体面地和顾浅跳完了一整支舞，结束后便立刻松了手，慢步来到汪先生身旁。

廖霖强：“汪司长的女伴向来是小顾。”

廖霖强故意加重“向来”二字，汪先生突然收紧手臂，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桌面时发出清脆的裂响。

汪先生：“小江的身份你不会不知道，难道廖大使想挖晚辈的墙角？”

他十分确定，面前的人不可能不了解江悦和汪铭轩的关系，这样明摆着挖墙脚的样子让他语气不善。

廖霖强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如同夏日的微风，轻柔而温和，明知其中藏着其他深意，却丝毫没让人觉得不适。

他并不打算将汪先生的心思说出，被看透心思的汪先生也不再与廖霖强对视，把目光转向了看戏的江悦。

汪先生：“跟我回去。”

这语气倒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江悦仰头撞进他翻涌着暗流的眸子。

江悦：“汪叔叔脸这么红，是喝醉了吗？”

他一向如此，喝几口酒就会皮肤泛红，好似喝醉了一般，这也恰好成了他离开的借口。

汪先生闷哼一声，抬手捏了捏太阳穴，指尖在肌肤上印出浅浅的凹痕，这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不胜酒力。

汪先生：“头疼。”

这个借口拙劣的很，偏偏他说得理直气壮，顾浅适时地来到几人身边，不动声色地向汪先生递了个眼神，汪先生便知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更加有恃无恐。

廖霖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伪装，而后戏谑地开口。

廖霖强：“需要叫医疗组吗？”

汪先生：“不劳费心。”

说完便带着江悦离开了，只剩下顾浅和廖霖强面面相觑，他看过来的眼神探究的意味太过明显，顾浅有些心虚。

廖霖强：“看来你不止是工作能力突出，更懂得如何为上司解忧。”

顾浅：“廖大使何出此言？”

廖霖强：“有机会倒是该把你调到身边来，这样我也能省心不少。”

顾浅：“大使说笑了，我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就不给您拖后腿了。”

顾浅匆匆结束话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廖霖强的眼神看样子都要吃人了。

偏偏有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异常，苏雨棠忙完了拍摄工作，寻着刚刚的记忆来到了廖霖强身旁，左顾右盼没找到汪先生的身影。

苏雨棠：“汪司去哪里了？”

再次听到有人提起汪先生，廖霖强心中更觉烦闷。

廖霖强：“苏记者今天的跟拍任务完成了？”

苏雨棠：“早搞定啦！想来问问汪司有没有时间做个专访，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

廖霖强：“上个月安排的开罗古迹专题，拖稿三周的人是谁？”

苏雨棠：“那不一样嘛……”

或许是平时的廖霖强表现得太过亲和，苏雨棠对他毫无惧意，像是对待朋友那样打开了话匣子，一个劲儿地夸奖着汪先生，拉着他讲述了半天汪先生的优点与魅力。

被迫听了半天的他几次想要开口，却插不上嘴打断喋喋不休的苏雨棠，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小姑娘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这么花痴。

与面对自己时的公事公办完全不一样，平常甚至是有些懒得搭理他。

苏雨棠：“听说汪司年轻的时候就出类拔萃，身边的人都夸他优秀呢。”

廖霖强：“他跟你说的？”

苏雨棠：“我看有报道这么说的。”

廖霖强突然觉得刚刚紧绷的心情瞬间松懈了许多，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无数种崇拜，唯独没见过这种将新闻当八卦看的。

苏雨棠：“你不这样觉得吗？”

廖霖强：“……”

他不想回答的意味过于明显，苏雨棠默默嘟囔了一句“不懂欣赏”便走了。

酒店里，汪先生早就收起了醉酒的模样，盯着江悦刷卡开门，刚进到房间就将人丢进了沙发中，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

汪先生：“你就这么喜欢处处留情，嗯？”

他扯松领带俯身逼近，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江悦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崴了脚，脚踝上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醒目。

江悦：“您还是这么不会怜香惜玉。”

江悦明显感觉到压着自己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而后起身找来了房间里的药箱。

他拎着药箱的指节微微泛白，沾着药水的棉球重重按上她的脚踝，江悦疼得缩腿，被他掐着脚腕按回沙发。

汪先生：“现在知道疼了？”

江悦：“早知就不该跟您回来，廖大使一定不会像您一样……”

汪先生：“不会像我一样什么？”

江悦：“廖大使为人可比您坦诚多了，他……”

这话显然更激怒了正在为她涂药的汪先生，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落下的吻堵在了唇齿间。

这个吻带着红酒的苦涩，江悦反应过来后，抬手附住他后脑的白发，直到口腔中的空气全部被他掠夺，有些缺氧的眩晕袭来才松开。

汪先生：“现在谁更坦诚？”

汪先生用拇指重重擦过她唇上的水光，而她缓过来后只是笑着不语，用手轻轻在他手臂上扫过。

他直接扣住江悦的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扯开已经松垮的领带，绑住她乱动的手腕。

江悦：“您到现在都不愿说出心中所想，何来坦诚。”

江悦挣动着手腕，丝质领带在雪肤上勒出红痕，含着水光的眼睛中满是挑衅，还有一丝委屈。

江悦：“是怕说出来有损您正人君子的形象？”

汪先生：“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话音落下，汪先生单膝跪在她膝间，一把扯下这碍眼的礼服，多年外事生涯练就的自制力土崩瓦解，所有压抑的、克制的、不该有的妄念，都化作了泡影。

江悦：“汪叔叔，您想要我，对不对？”

回答她的只是一个眼神，此刻江悦终于看清了他眼底蛰伏着的猛兽。

他准确无误地寻找到了江悦背后的拉链，礼服被丢在地毯上之时，江悦感觉身体一轻，被他从沙发上抱起大步走向了卧室。

他的手抚过江悦的每一寸皮肤，他低头吻在无数次窥见却不能触碰的玫瑰之上，还腾出一只手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方盒。

近乎疯狂的直接扯坏了盒子的包装，拿出了里面的片装用品，却在撕开包装时被她衣柜中放着的衣服亮片晃了眼睛。

他瞬间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看着面色泛红的江悦，他有些恍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现在做的事和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事、那种人有什么区别？他的心一下就坠入了深渊。

江悦等不到下一步睁开双眼看向他时，汪先生已经整理好衣服，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离开了，只是脚步很是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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