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疲惫深处的光点

第九十六章：疲惫深处的光点

　　清晨五点四十五，小曦的手机还没响，她就醒了。

　　最近她总会在闹钟响前五分钟睁开眼，像身体自己记住了节律，又像是一种潜意识里对“懒散”这个词的抗拒。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望着窗帘泛白的轮廓，任身体缓慢回神。脚趾有些发麻，后背隐隐酸胀，是前一天晚上坐得太久的缘故。

　　桌角的日历上，“距离考试还有22天”的字样被她圈了红色。那是她每天都会确认一次的数字，像在给自己一段时间倒计时，迫使自己清醒、专注，不动摇。

　　起身，洗漱，吃两片干面包，背着小布包出门。天未亮，街边早餐摊的炉火冒着热气，有学生坐着吸豆浆，也有清洁工在打盹。她混在人群中，不起眼，却目光清澈。

　　工地今日安排的是搬砖和拆木料，她的手套已经磨得起毛，指尖也裂了一道细缝。中午她靠在角落里吃饭，饭盒里是前一天晚自习回来后熬的稀饭，冷却后已经泛白发硬。

　　她不在乎，吞咽下去就算补充能量。

　　午后工作完，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靠在墙根休息，而是挪到树荫下，拿出昨晚背诵的英语单词卡片，一个一个地复读。

　　“achievement，成功；persistence，坚持；obstacle，障碍……”

　　嘴唇干裂，但她重复得清晰。

　　旁边的工友忍不住问：“小曦，你这又是学英语啊？你真能考上吗？”

　　她抬头一笑，声音不大却坚定：“不能光想着能不能，而是我愿不愿意为了它拼到最后。”

　　那工友挠了挠头，没再说什么。

　　是啊，小曦自己也知道，不是谁都理解她这份“执拗”。别人以为她只是想改善生活，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在从前的崩塌中，一寸一寸重建自己。

　　—

　　夜晚的自习室人满为患，她找到角落的位置，打开笔记本和红蓝笔。她的笔迹不算好看，却十分清晰，每一笔划都透着认真。

　　今晚她复习数学概率，遇到一道错综复杂的题，连着算错两遍。

　　她没有急躁，也没有生气，而是拿出草稿纸，一遍一遍梳理逻辑。

　　她知道，烦躁只会让大脑短路，而冷静才是渡过难关的钥匙。

　　旁边一个男生咳嗽得厉害，把她的注意力短暂拉了过去。她转头看了一眼，又默默低头继续。

　　在她的世界里，外界再嘈杂，也无法撼动她此刻的专注。

　　晚十点四十，她收起本子，给自己冲了杯枸杞红枣茶——是那天工地阿姨送她的，说是能补气养神。

　　她捧着纸杯，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街灯下的梧桐影子。风轻轻摇晃树叶，也摇晃着她眼里的疲倦。

　　她是真的累。

　　身体累，心更累。

　　她的作息早已不符合所谓“健康生活”，每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白天的体力活、晚上的脑力拉扯，像是在把一个人拉扯到极限。

　　但她不敢松懈。

　　她知道，一旦停下，可能就再难找回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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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她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瓶牛奶和一小袋香蕉干。店员小哥认得她：“又是晚自习回来啊？你这劲儿，不考试都能当模范生了。”

　　小曦笑着接过找零：“我以前没努力过一次，这次想看看，努力到底是种什么滋味。”

　　她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向世界宣告：一个人即使摔过、错过，也有权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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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室内只剩下台灯亮着，墙上那张“冲刺30天”表格被她悄悄换了颜色——从红改为蓝。

　　她不想让自己总处在“战斗”状态。现在，她更想以一种稳定的、可持续的节奏推进。

　　她在日记本里写下：

　　“今天很累，像一块被太阳晒干的木头。但当我看到自己不再逃避那些我曾害怕的试题时，我忽然知道，我真的在变。”

　　灯熄前，她轻轻拉上窗帘，躺进床铺。不是倒下去的那种“瘫”，而是有意识地放松，像一个完成战斗后的战士，给自己温柔地盖上一层夜色。

　　她知道，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而她，也会继续走在那条不依赖任何人、却闪着光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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