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队长每天都很行（42）

手术室的红灯熄灭时，时针刚划过凌晨三点。时光猛地站起来，咖啡杯险些打翻在季向空的西装上。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语气疲惫却带着欣慰：“子弹避开了重要脏器，送来及时，修养三个月就能恢复。”她这才注意到季向空袖口凝固的血迹——那是马山的血，混着他自己的伤口渗出的淡红。

“去换件衣服吧。”她轻声说，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季向空却摇头，目光落在病房内昏迷的马山身上：“你守着他，我去查黑桃K的下落。”时光还想争辩，他已经转身走进电梯，背影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凌晨四点的警局档案室，季向空调出了所有与“黑桃K”相关的跨国案件资料。巴西贫民窟的纵火案、意大利古董店的爆炸案、金三角的军火交易……每个案件现场都留下黑桃K的扑克牌，牌面右下角永远有一道刀刻的十字痕。他的手指停在一张里约热内卢的现场照片上——焦黑的废墟中，半张黑桃K牌下压着一片玫瑰花瓣，和世纪大厦炸弹现场发现的碎片一模一样。

“原来你喜欢玫瑰。”季向空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时光办公桌上那支永远插在矿泉水瓶里的干玫瑰——那是去年她在连环杀人案现场捡的，说“凶手用玫瑰掩盖血腥气，其实是害怕孤独”。他摸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查本市最大的玫瑰种植园。”

清晨七点，时光站在郊区的“玫瑰庄园”铁门前，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特警。季向空的消息附带了卫星地图：庄园地下有个废弃防空洞，面积恰好与黑桃K的武器库吻合。她捏紧马山给的戒指，金属戒面内侧刻着的“Rosa”（西班牙语“玫瑰”），此刻正硌着她的掌心。

铁门推开的瞬间，漫天玫瑰花瓣扑面而来。温室里，上千株黑玫瑰在水雾中摇曳，花瓣上凝结的水珠像极了血滴。晏棠突然指着花架后方：“看！扑克牌！”七张黑桃K牌用匕首钉在水泥墙上，牌面十字痕与档案照片里的分毫不差。

“欢迎光临。”熟悉的变声器声音从头顶传来，时光抬头，看见玻璃天台上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转动着一枚蛇形戒指——正是拍卖行劫匪头目的同款。男人抬手轻挥，温室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堆积如山的C4炸药，导火索正在滋滋燃烧。

“季向空在哪儿？”时光厉声喝问，同时示意特警后撤。黑桃K大笑：“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来不及了——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结束？真正的游戏才刚开始。”他忽然扯掉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三年前里约的火海里，是你把我逼到绝境，季向空。”

熟悉的引擎声从庄园外传来。时光看见季向空的黑色SUV冲破围栏，车胎碾压过玫瑰花丛，在炸药堆前急刹。他推开车门的瞬间，时光终于看清他换了件新西装——深蓝色的杰尼亚面料，左胸口袋里露出一角白手帕，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离炸弹远点！”季向空大喊，同时注意到黑桃K手里的遥控器。但时光已经扑向导火索，用高跟鞋跟踩灭了火星。黑桃K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子弹擦过她的耳畔，击中了身后的玫瑰花瓶。季向空在千钧一发之际扑倒她，两人滚进花架下方，闻着浓郁的玫瑰香，听着头顶不断掉落的玻璃碎片。

“你疯了？！”他按住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玫瑰香氛——那是她今早随手喷的Jo Malone玫瑰香水。时光抬头，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怒涛：“我不能再看着你死一次。”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深处的闸门——原来三年前在里约，季向空曾为救她坠入火场，而马山正是那次行动的情报员。

黑桃K的笑声被特警的脚步声打断。当他被按在地上时，季向空从他口袋里搜出一张照片——是三年前的时光，站在里约街头笑得灿烂，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建筑里藏着致命危机。“她的笑容，才是最好的炸弹。”黑桃K被拖走时，仍在疯狂大笑。

晨光穿透温室的玻璃，落在满身花瓣的两人身上。季向空轻轻拂去时光头发里的玫瑰碎屑，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她却抓住他的手腕，将戒指内侧的“Rosa”展示给他看：“马山早就知道黑桃K的弱点是玫瑰，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中，马山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季向空和时光交握的手，扯动嘴角露出苦笑：“看来我的卧底任务……该结束了。”季向空从口袋里掏出黑桃K的扑克牌，拍在床头柜上：“不，你的心理侧写师任务才刚开始——我们需要知道，当年在里约，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被埋在玫瑰花瓣下。”

窗外，第一缕朝阳染红了天际。时光看着两个并肩作战的男人，忽然明白有些羁绊如同玫瑰的刺，虽会带来疼痛，却也守护着最珍贵的东西。而他们的故事，就像这永不凋零的黑玫瑰，终将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绽放出最惊心动魄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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