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林墨卿最终并没有去逛街，她临时有课

林墨卿把吴悦发来的奶茶店定位截图删掉时，补习班的白炽灯管正在玻璃上投下双重人影。对街第三棵银杏树下，于伯棋的牛仔外套在暮色里洇成靛青色，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仿佛能穿透五层楼的距离。

她数着台阶往下走，第七阶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上周暴雨时于伯棋在这里背过她（这块作者没写）。此刻他指间的银戒在素描本上投下细长光斑，像道透明的锁链。

"给很重要的人吗？"话出口才惊觉带着奶茶珍珠的甜腻，那是吴悦硬塞给她的黑糖波波，此刻却在胃里凝成沉甸甸的铅块。

于伯棋笔尖顿在戒托的羽毛纹路上，去年冬令营篝火晚会的记忆突然劈啪作响。林墨卿替他挡开飞溅的火星时，羽绒服烧出的小洞至今还别着羽毛胸针。他喉结动了动，铅笔在"QM"字母周围画出星芒："看看以后吧，或许呢。"

有蝉蜕从枝头跌落，正巧卡在林墨卿的帆布鞋褶皱里。她想起昨天吴悦晃着手机说"珠宝设计大赛学长设计的定制对戒"，此刻斜照的夕阳把于伯棋的轮廓镶上金边，他锁骨上的银杏吊坠随呼吸起伏，里面封存着去年今日她送的生日花——永生勿忘我。

"要赶末班车了。"于伯棋突然合上素描本，金属环扣碰到林墨卿伸来的指尖。她缩回手的瞬间，他校服袖口滑出的银链在空气里划出半弧，吊坠是半枚齿轮，与她书包挂件正好能严丝合缝咬合——去年校庆谜题活动的奖品。

林墨卿望着他消失在转角处的身影，补习班发的资料袋突然开裂。雪白纸页纷飞中，某张背面露出铅笔勾勒的侧脸，发丝间别着银杏发卡——正是她昨天弄丢的那只。最下方标注着微小日期：7月22日，她的16岁生日

公交站广告灯箱突然亮起，珠宝店的巨型海报铺满整面墙。模特无名指上的羽毛钻戒在强光里折射出虹彩，戒圈内侧的"QM"在水晶灯下清晰可辨。林墨卿握紧手机，吴悦十分钟前发的朋友圈照片突然刺入眼帘——于伯棋在首饰工坊低头雕刻的侧影，橱窗倒映着的日历显示着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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