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暧昧小番外

梅雨季的拓扑学

图书馆古籍修复室洇着霉斑的潮气，于伯棋的袖管蹭过我手臂去够《水经注》时，松节油的味道突然有了形状。他左手虚拢着我的手背调整台灯角度，虎口的淤青已经褪成月牙色："北纬32°的日照倾角，这时候应该..."暖光从他指缝漏下来，在我们交叠的指节烫出菱形的光斑。

我缩手的动作碰翻鎏金镇纸，他俯身去接的瞬间呼吸扫过我膝弯。后颈忽然触到冰凉的金属——是他衬衫第三颗纽扣，蹭开了我扎头发的浅蓝发绳。我们僵持在古籍堆砌的峡谷里，听见他喉结滚动声震碎了玻璃柜里干燥剂的嘶鸣。

"别动。"他忽然用修复镊子夹走我肩头的蠹虫，镊尖在皮肤划出0.5毫米的颤栗，"《齐民要术》说这种虫喜食..."尾音溺进我转过脸时睫毛掀起的微型气旋里，他的镜片蒙着两人呼出的白雾，像梅雨季窗上未成形的告白。

碳酸危机

自动贩卖机吐出橘子汽水的瞬间，暴雨截断了凉亭的信号。于伯棋用校服外套兜住我们头顶的潦草屋檐，碳酸气泡在他锁骨的凹陷里破碎："你听过降水粒子在碳酸饮料里的相变公式吗？"他忽然把易拉罐贴在我发烫的耳廓，"就像现在，每秒有七百颗二氧化碳分子在你虹膜表面..."

我后退时撞到生锈的栏杆，他伸手护住我后脑的动作让袖口的雨水灌进后颈。隔着浸透的白衬衫，他掌心肌肤的温度正在解构我背上的三角函数。汽水罐突然在石阶上滚出青苔的弧度，我们同时弯腰的刹那，他的镜架勾住我垂落的发丝，在鼻梁上架起一座颤巍巍的桥。

"我计算过，"他解开发丝的动作像拆封世纪情书，"从凉亭到教学楼共需经过87块窨井盖，其中有六块刻着银杏图案。"暴雨突然掀开他临时构筑的衣料穹顶，"但刚才我宁愿这个坐标系永远存在观测误差。"

晨昏蒙影

天文社活动室堆满昨夜观测的星图，于伯棋的指腹忽然悬停在我腕表蓝宝石玻璃上："知道吗？你静脉的走向和猎户座分子云同构。"他调试赤道仪的手背隆起淡青血管，秒针在我们之间切割出二十三秒的真空带。

当我试图抽回被夕阳捆住的手腕，他忽然用铅笔尾端轻点我突起的尺骨："这里，应该标注夏季大三角的方位角。"石墨粉末在皮肤留下冰凉的星迹，他的呼吸正在解冻冷藏柜里取出的CCD相机，镜片蒙上银河系悬臂状的雾气。

暮色漫过黄道坐标仪时，他解开第二颗纽扣散热。我看见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锁骨下呼吸，像被揉皱又展平的星云照片："要听个秘密吗？"他忽然把冷冻的铝罐贴在我动脉处，"去年秋游车上，我假装睡着时数过你四百二十三次眨眼频率。"

楼顶突然刮起穿堂风，所有星图哗啦啦翻到我们初遇那天的星空模拟页。他替我压住乱飞的书页时，小指划过我手背静脉，如同超新星残余扫过暗物质晕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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