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盛开的第三周,仁和医院西侧的林荫道铺满了浅绯色花瓣。
沈惜凡推门时带进一阵裹着花香的穿堂风,腕间的草莓手链先撞进来,叮叮当当像一串风铃。
"何医生!"她熟门熟路地拽过转椅,珊瑚色指甲点在桌面的玻璃板上,"我妈最近总为鸡毛蒜皮的事发火,您说是不是更年期呀?"
少女的抱怨像春日檐铃,从更年期症状一路蹦到家里布偶猫掉毛。
何苏叶的酒窝随着她雀跃的尾音时隐时现。
“…嗯……何医生,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檐铃般的尾音忽然打了个旋儿,坠在煎药的紫砂壶咕嘟咕嘟吐着的水汽里。
何苏叶将写着药方的宣纸轻轻推过去,琥珀色的眸子里酿着温软的春醪:“当归三钱,白芍二钱,辅以冰糖煨煮。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指腹掠过砚台边飘落的猫毛,“药罐怕是盛不下这般绵密的心事,毕竟春风里纷扬的,可不只是柳絮啊。”
周砚书正在窗边誊写病历,钢笔尖在"情志不畅"四个字上顿了顿。
"方医生你说要不要做个激素检查?"沈惜凡突然倾身过来,栗色卷发扫过她手中的钢笔。惊得她指尖一颤——这副属于方可歆身体的条件反射。
记忆里桑钰举着拍立得嘲笑她:"啊砚啊,你连受惊吓都像古画里的仕女,只会微微抖一下睫毛。"
何苏叶的钢笔悬在处方笺上。阳光穿过沈惜凡晃动的银杏叶耳坠,在周砚书身上投下两道影子:一道是小说里方可歆的杏眼樱唇,一道是现实世界周砚书特有的,执笔时微微内扣的腕骨弧度。
"其实你这样很好。"记忆里桑钰晃着樱桃苏打水的吸管,"那天祠堂的火光映着你跪得笔直的背影,我才知道什么叫'端庄地造反'。"
周砚书抚平袖口并不存在的褶皱,看见沈惜凡正笑着将病历本举到何苏叶眼前——那么鲜活明亮,纸页边角还粘着朵压干的迎春花。"
诊室电话适时响起,腕间红绳突然发紧,桑钰那句"在经历背叛后仍信悬壶济世,这何尝不是种孤勇"的叹息,此刻竟比沈惜凡银铃般的笑声更震耳欲聋。
401病房的冷光在青玉挂坠上折出寒芒,李介的三棱针正抵在患者内关穴。床榻上的老人瞳孔开始涣散,青玉雕的并蒂兰草挂坠从枯槁指间滑落。
周砚书晨巡时就凝视过这枚坠子,兰草根须间沁着暗红血丝,犹如老人弦滑如筝的脉象。
"室颤!"周砚书白大褂下摆扫过急救箱,肾上腺素针管已破开玻璃瓶颈。
她指尖三根银针尚在寻找郄门穴,何苏叶的艾灸条火星已悬在百会穴上方。艾草苦香混着消毒水的气息,在老人发绀的唇纹间凝成蛛网。
周砚书虎口发颤地抵住针筒。药液在玻璃管里凝成道冷光,可何苏叶只是将无菌纱布递至她肘边三寸处。
黑血突然从三棱针孔涌出,顺着床单浸透兰草挂坠。这是实习生绝不可能掌握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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