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李介立刻噤声，发来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何苏叶关掉手机，后视镜里机场的轮廓早已消失不见。他摸了摸衬衫口袋里的登机牌——下周五飞往邻省的航班信息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阳光穿过挡风玻璃，在他无名指上投下一圈光斑。那里虽然空荡荡的，可心底某个地方，已经被人用银戒轻轻圈住，再也不会弄丢了。

当晚，邻省窗外的紫薇花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周砚书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何苏叶平稳的呼吸声。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杏戒指。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何苏叶似乎在整理病例："第一次见你施针。"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度，"那天急诊室来了个高热惊厥的患儿，你用了'透天凉'的手法。"

周砚书一怔。那是她刚穿越来时接诊的第一个病人，情急之下用了祖父独创的针法。

"方可歆..."何苏叶顿了顿，"她更擅长温补派的手法。"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且你总是不自觉地用左手把脉，虽然很快会换到右手。"

夜风拂过窗帘，周砚书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以为伪装得很好，却原来在他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今年端午节前..."何苏叶的声音忽然低了几分，"我在值班室看到你的书签， 证明我的猜想。"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背面，她确实写过【攻略何苏叶，完成任务即可回归现实——周砚书】。当时随手夹在《伤寒论》里，没想到...

"你...不觉得荒谬吗？"她的声音发颤，"魂穿这种事..."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比起这个..."何苏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更害怕你真的会消失。"

周砚书握紧了手机，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千里之外的他。

"那一个星期..."何苏叶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把《黄帝内经》抄了三遍。"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最后还是爷爷发现我在用朱砂写。"

月光透过窗棂，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砚书想起那个总是从容不迫的何医生，竟也会慌乱到用朱砂抄医书。

"如果..."她喉咙发紧，"如果我回去了，忘记你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似乎是他换了个姿势。

"我记得就够了。"何苏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记得你爱用左手把脉，记得你喝药总要加蜂蜜，记得你说合欢花太苦..."

周砚书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戒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所以那天..."她哽咽着问，"你才在去机场的路上..."

"嗯。"何苏叶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是周砚书还是方可歆，不管你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仿佛就贴在她耳边，"我喜欢的，只是此刻与我相知的这个灵魂。"

窗外，一阵风吹落了满树紫薇，紫色的花瓣如雨般飘落。周砚书望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何苏叶。"她擦掉眼泪，笑着说，"等我回去，我们一起去采药吧。"

电话那头，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好，我带你去后山，那里的夏枯草...该开花了。"

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个相隔千里的身影，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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