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突然笑了:"难怪何医生总说,您开药方时像在写情诗。"她抽出一枝忍冬添进花束,"最难得的是,您把日子也过成了诗。"
周砚书望向街道尽头,几个女学生正说笑着走过,她们的裙摆像花瓣一样在风中舒展。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每个人身上——不管是否有人专门为她们预定鲜花。
"对了,"临走时老板娘突然递来一个小纸包,"何医生订花时落在这儿的,说是您喜欢的陈皮糖。"
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周砚书想起今早他往她包里塞糖果时,指尖残留着消毒水的气息。被爱确实很好,但更珍贵的是——无论有没有人记得给她带糖,她都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就像忍冬能在寒冬绽放,向日葵敢直视烈日,而她周砚书,穿旗袍或连衣裙,都自有其光彩。
阳光透过花店的玻璃橱窗,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熊玩偶在她包上轻轻摇晃,仿佛在提醒:你看,爱自己的人,连影子都是自由的。
出租车在距离方家别墅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彻底走不动了。前方车流排成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周砚书看了看时间,索性付了车钱,抱着两束花步行回家。
八月的阳光依然灼热,但她走得很慢。桔梗花的淡紫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柔,康乃馨的粉色则透着温馨。她时不时低头轻嗅花香,唇角不自觉扬起。堵车带来的烦躁,早被这一路上的惊喜冲淡。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时,周砚书愣住了。
方家的独栋别墅前停满了车,院子里人影绰绰。两个表弟正踩着梯子在大门上贴喜字,金红色的剪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三姨带着几个堂妹在院子里拉彩带,鲜亮的绸缎缠绕在紫薇树枝头,随风轻轻飘荡。厨房的窗户不断冒出热气,隐约能听见母亲指挥着谁在准备明天的宴席。
"小歆回来啦!"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快来试试礼服!"表妹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截彩带,"姑姑改了三遍呢。"
"先喝碗绿豆汤,"三姨从厨房探出头,"冰镇好的。"
"喜糖盒子还没叠完..."堂弟抱着一摞红色纸盒,眼巴巴地望着她。
周砚书站在院门口,怀里的花束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她看见父亲站在二楼阳台,正和几位叔伯商量明天的流程;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连常年在外地的大伯一家都来了,小侄女正蹲在花坛边玩花瓣。
"发什么呆呢?"表妹挽住她的胳膊,"新娘子要开始准备啦!"
周砚书被拉进院子,桔梗花的香气混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彩带拂过她的发梢,喜字在门框上贴得端正。她突然想起何苏叶今早说的话——
"祖父备了十二担礼。"
原来幸福可以这样具体,具体到一碗冰镇绿豆汤,到一张剪纸的纹路,到全家人为她的喜事忙碌的身影。
"花给我吧,"母亲接过她手中的康乃馨,指尖沾着面粉,"先去换身舒服的衣服。"顿了顿,又小声问,"苏叶晚上过来?"
周砚书点点头,看见母亲眼角的笑纹更深了。
院子里,表弟们正在争论彩灯该怎么挂;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父亲下楼来,手里拿着写了一半的宾客名单。周砚书站在屋檐下,突然觉得胸口发胀——
"爸,真不用这么麻烦。"她摩挲着父亲手背上的老年斑,那里还沾着点喜字的金粉,"就是订个婚......"
方父摘下老花镜,从中山装口袋里摸出个红绸包。绸布褪色发皱,打开是半块残缺的玉佩:"当年你爷爷给我订婚信物时,也这么说。"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缺口处缠着细细的金丝。周砚书记得这是奶奶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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