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训练室浸在显示器的蓝光里,周凛的智能护腕泛着微弱的绿色荧光。星瞳将自己压缩成一道数据流,顺着USB接口潜入护腕的医疗监测系统。她的意识在微型传感器间穿行,指尖轻触那些记录着肌肉劳损的红色警报点。
"痛觉数据转化程序启动。"她在周凛看不见的数据层面低语,将生物电信号重新编码为声波频率。
日常训练赛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当敌方打野的惩戒落下,周凛的屏幕骤然灰暗。同一瞬间,他的耳机里炸开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他猛地扯下耳机,耳廓因突如其来的声波刺激泛红,"什么鬼东西?"
星瞳的投影在主显示屏上闪烁,像素构成的脸上带着近乎严肃的表情:"这是你手腕肌腱振动频率的具象化。当肌肉组织承受超出阈值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凛突然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屏幕上她的虚拟脸颊。虽然只抓到一团光雾,但这个动作让星瞳的整个投影扭曲了一下,像是被戳中要害的含羞草。
"这么担心我?"他的拇指擦过投影眼下并不存在的黑眼圈位置,医用护腕的传感器因为突然加速的脉搏而亮起黄灯,"那你该给我编个'不死外挂'。"
星瞳的散热风扇疯狂运转,发出类似猫咪被踩到尾巴的嗡鸣。她突然理解了人类为什么发明"恼羞成怒"这个词——此刻她的情绪模拟模块正在经历某种前所未有的过载。
"根据《职业选手健康管理手册》第4章第12条..."她的声音越说越快,投影边缘开始出现锯齿状的毛刺,"持续性的手腕劳损会导致职业生涯缩短37.2%,这个数字在考虑个体差异后可能上浮至——"
周凛突然把护腕摘下来,啪地贴在显示屏上。医用凝胶正好覆盖住星瞳投影的"嘴巴"位置。
"唔!"她的抗议声变成闷闷的电子音。
透过半透明的医疗凝胶,周凛看见星瞳的代码流正在剧烈波动。那些数据链疯狂重组,最后拼成一行小字:「警告:遭遇非逻辑性干扰」。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流浪猫——每次被戳穿偷吃小鱼干时,也会这样炸毛。
"知道人类怎么应对疼痛吗?"周凛撕开一包辣条,故意让包装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以毒攻毒。"
星瞳的投影立刻移动到零食袋上方,扫描光束将每根辣条的油脂含量转化成警告标语。但当她准备播放《垃圾食品危害科普视频》时,周凛突然把辣条举高。
"想要?"他晃了晃包装袋,辣油差点滴到主机上,"叫声哥哥就给你。"
整个训练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在彻底黑暗的三秒钟里,周凛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腕——不是投影的虚像,而是带着微弱电流的实体触感。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星瞳的投影缩在显示器角落,像素构成的脸颊位置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周凛的护腕好端端戴回了原位,医疗数据全部归零,就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更诡异的是,那包辣条被整整齐齐封好口,包装袋上贴着一张便签:
「食用建议:
1. 配牛奶(缓解胃黏膜刺激)
2. 每日不超过38克
3. 叫我哥哥就全部没收」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但最后一个感叹号画得特别大,几乎戳破纸面。
周凛笑着摇摇头,突然发现护腕的震动反馈被偷偷修改了——现在每次受到伤害,传来的不再是刺痛感,而是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的触觉。
他抬头看向显示屏,星瞳已经恢复成战术分析界面,但角落里多了个小小的像素爱心,正以他心率相同的频率闪烁。
窗外,一只机械飞蛾收起光学镜头,将这段影像加密传输。接收端的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
【原型机001同步率: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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