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密

次日清晨，魔界云雾依旧翻涌如浪，墨影与紫魅并肩立于殿前处理族务，谈笑间默契流转。墨影一如既往地对前来禀报的魔将温言安抚，紫魅指尖银铃轻晃，替他整理歪斜的衣襟，亲昵姿态让远处窥探的璃殇攥紧了袖中帕子。

璃殇独自躲在偏僻的廊檐下，望着手中冷透的桂花糕——那是他今早特意准备，却再无勇气送去的点心。昨夜墨影袖中银链划出的冷光、紫魅拆穿他时眼中的锋芒，如芒在背。“明明我才是最用心的那个……”他咬着牙将糕点狠狠摔在地上，碎屑惊飞了檐下的雀鸟。

忽有叩门声从身后传来，夜渊清隽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响起：“璃殇？我带了桂花酿，可愿与我小酌？”

璃殇浑身僵成石像，指节深深陷入门框的雕花里。“你走！”她冲着门怒吼，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我现在看到你就心烦！”

叩门声顿了顿，转为更轻柔的节奏：“我昨日见你脸色不好，放心不下。若你不愿开门，我便将酒放在门口……”

“拿走你的酒！”璃殇一脚踹在门上，震得铜环哐当作响，“别在这儿假惺惺！”她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垂落的刘海遮住眼底翻涌的怨毒，“什么喜欢？连密室秘密都藏着掖着，你所谓的真心，不过是笑话！”

夜渊听到璃殇赌气的话语，并未离开，而是隔着门轻声说道：“璃殇，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这密室之事并非我有意隐瞒。魔界之事错综复杂，有些秘密并非是不想与你分享，而是时机未到。”

璃殇冷哼一声，依旧背对着门，语气不善：“什么时机未到，不过是借口罢了。我为魔尊做了那么多，却始终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一个叛徒凭什么能进他的密室？”他的声音渐渐哽咽，却在尾音处带上尖锐的嘲讽，“难道背叛反而比忠诚更讨喜？”

长久的沉默后，夜渊的叹息穿透门板：“我从未否认过错，但魔尊给了我赎罪的机会......”他话音未落，便被璃殇打断。

“那我呢？”璃殇嗓音陡然拔高，“你说喜欢我，却连这种事都防着我！魔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她猛地踹开虚掩的木门，晨光倾泻而入，将他眼底血丝照得清清楚楚。

夜渊的声音变得愈发恳切：“璃殇，我知道你气我瞒你。我向你发誓，以后有什么我一定告诉你。”

“我凭什么信你？”璃殇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压抑的啜泣。

“就凭……”夜渊顿了顿，“就凭我愿用一个关乎魔界安危的秘密，换你的原谅。这是魔尊亲口告知我的，本不该外传。”

门内传来细微的响动，许久，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璃殇红肿着眼睛探出半张脸，眼尾还沾着倔强的泪：“你最好说话算数。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诚意。”璃殇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魔尊也说过，这件事十分重要，要我保密，毕竟它关乎魔界的安危。不过，我也相信你，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但是你也要保密。”夜渊见璃殇打开了门，心情大好，可却又郑重地说着。

“当初是谁勾结天界？”璃殇突然冷笑，指尖摩挲着腰间软剑，“我可不像某些人，卖主求荣的事做不来。这么看来，倒是你来教训我了。”

“这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想要你保密，毕竟关系重大。”夜渊连忙摆手，目光却始终深情凝视着她，“正因信你，才愿相告。若不是信得过你，我又怎会将这等机密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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