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风掀起纱帘,将茉莉香与少年的谎话一或许在这个不属于圣堂的现实世界里,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贵族少年,隔壁住着总把颜料蹭在围裙上的女孩,而那些关于堕落圣堂的纷争,不过是夏日午后打盹时做的荒诞梦境。
怀表在抽屉深处悄然走动,齿轮咬合的节奏与浅夏的脚步声重合。
陌诚摸出一片新的美瞳放进护理液,淡蓝色的镜片在玻璃皿里轻轻旋转,像极了童话镇里某片湖泊的倒影——那里的星子永远不会坠落,而他的眼睛,也永远不必暴露在日光之下。
浅夏走后,陌诚将吃剩的曲奇罐收进橱柜最上层。玻璃罐与瓷盘碰撞出轻响,惊飞了停在窗台上的灰鸽。
他望着那抹银灰色掠过月光下的草坪,忽然想起童话镇里穿梭于街巷的信鸽——它们总在黎明前送来沾着露水的密函,而此刻现实世界的鸽子,不过是衔着半片梧桐叶,寻找某个温暖的屋檐。
夜风掀起书桌上的素描本,露出浅夏随手画的插画:戴着草帽的兔子坐在蘑菇上,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给总穿深色衣服的怪同学"。
陌诚指尖抚过铅笔线条,忽然抽出一张空白纸,凭记忆勾勒出圣堂图书馆的穹顶——繁复的玫瑰窗,垂落的青铜烛台,还有某个午后他在书架间瞥见的,浅夏在童话镇里穿的鹅黄色连衣裙。
笔触到裙摆时忽然顿住,他想起少女说过"现实里才不穿这么夸张的裙子",不禁轻笑一声,将画纸揉成纸团抛进垃圾桶。
壁钟敲了十二下后,陌诚终于在书桌前坐下。台灯暖光里,摊开的笔记本上"暑期计划"几个字被月光浸得发虚。
他握着钢笔迟迟未落,直到听见浅夏房间的吹风机声停了,才慢慢写下"陪浅夏去市集"几个字。墨迹未干,窗外忽然落下零星雨点,打在梧桐叶上沙沙作响。
他起身关窗时,看见少女的晾衣绳在风雨中晃成模糊的线,那件淡紫色的衬衫正滴着水,像一朵被揉皱的勿忘我。
雨势渐大时,陌诚摸出藏在衣柜深处的黑伞。伞骨上的荆棘花纹在黑暗里泛着冷光,是圣堂特制的防具。
他指尖抚过伞面,忽然想起浅夏总说"男生用黑伞太老气",于是转身换了把藏蓝色格子伞,塞进帆布包时,顺带放了包少女常吃的柠檬糖。
书桌抽屉里,银质怀表的荧光表盘显示着凌晨一点。
陌诚将最后一片美瞳放进护理液,看着镜片在药水里轻轻沉浮,像极了童话镇中央喷泉里的睡莲。
他熄灯前最后望了眼窗外,浅夏房间的灯已经熄灭,唯有晾衣绳上的衬衫还在滴水,在月光里织出一道若有若无的水痕,如同某段被雨水冲淡的梦境。
雨声渐密,将整个别墅区泡进温润的夜。陌诚躺在床上,听着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忽然觉得现实世界的喧嚣竟如此安宁。
契约纹路不再发烫,唯有浅夏送的柠檬糖纸在枕边沙沙作响,像她哼歌时跑调的尾音。
黑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睁大,却看不见惯常的血色阴影——此刻填满视野的,是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淡得像童话镇黎明前的雾,却比任何圣堂的圣辉都要温暖。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台时,陌诚终于合上双眼。睡梦中,他看见浅夏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站在玫瑰窗下,手里捧着的却不是圣堂典籍,而是市集上买来的向日葵。
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斑,落在他无名指的契约纹路上,竟慢慢晕染成浅夏画笔下的彩虹。远处传来海鸥的啼鸣,不是圣堂的号角,而是现实世界里,隔壁少女敲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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