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窗外的树木已经结上了一层白白的厚雪，还真的像是他们先前提的那个玩笑一样，依稀有了冰封千里的雪国列车的影子。雪地上十分平静，鹅毛的雪花落在地面上，便迅速被吞噬成一团，配合上现在的气氛，倒有一股邪祟的味道。他们走完这节包厢，又尝试着返回去。解雨臣拧动门把，和先前的问题一模一样。

“锁了么？”

“嗯。”解雨臣眉间皱得更紧了。“看起来对方迫切希望我们继续往前看看。’

虽然刚刚安全走过一节车厢，他们仍未放松警惕。这时，尖叫声又起，这一次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刺耳和阴森的感觉。先前他们隔得远，听起来像是什么女人在叫喊，临到近些了，才发现并非如此。那声音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像是女人，又像是孩童，又像是某种空灵的物质，其中泛着的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变得更加真实，也同样夹杂了某种悲戚。总而言之，听起来并不舒服。

“你听说过长明灯么，指路用的那种？”

“那不是阴间的东西么？我们可还活

着。”

“哎，多希望是一起普普通通的凶杀

案。”

“毛子会因为一起‘普普通通’的谋杀案而停止列车么？”

“难说，为了防止犯人逃脱。”

解雨臣为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笑着一下，“谢谢，好受多了。”

黑眼镜安慰人的本事颇有成效，耳边响起的阴森尖叫带来的恶寒的确褪去不少。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们，带着一身的debuff绝非是什么好主意。他们偶尔停下脚步，让充斥在身体上的寒冷散去点，再继续向前。那声时不时传来的尖叫仿佛真的像是引路灯，防止他们在只有一条道路的车厢内迷失方向。

“有什么东西能把一火车的人变消失？”

“不是我专业范畴。”

黑眼镜回着话，踏出的脚步猛地收回，他伸出手臂，拦住了解雨臣的去路。解雨臣低头，看到有红色的液体从前方车厢的链接处汩汩不断地流过来。

是血？解雨臣发觉到自己皱起的眉头始终未落下，便择了把脸，让面部肌肉缓和下来。身体越过黑瞎子，跨步上前。他蹲下身，好在空气正堂 没有气 血液的颜色也不像是中了毒，教堂内部的飞蛾还真是给整趟行程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地上的血，凑到鼻子下方闻了闻。

“是血，很新鲜。”

“难道有女鬼希望你帮她破除几年前的惨案真相？”

“为什么挑上我？”

“你看起来就很受女人欢迎的样子。”

“可惜我不是什么善人。

两个人一副谁也没抓住重点的样子，黑瞎子听完解雨臣的回答哈了一声，猛地拽住挡在他们前方的门把手。和先前一样，门拉开的很轻松，只是黑瞎子的手刚用力，便察觉到了一股阻力，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一道黑影从门的那边倒下，直挺挺地倒在两人面前。

那是一具已经冻硬了的尸体，手臂向上笔直地举着。按照死前的姿势，死者的手臂应该是指的正前方，是他们即将前往的方向。

“太不自然了。”不消解雨臣说，哪怕是不懂医学侦察的人也懂的一点常理。冻死的人不该流出如此新鲜又大量的血液。哪怕是事先流出，连尸体本身都冻的梆硬，血怎么还可能保持着如此的新鲜度，而且车厢内现在的温度，完全不可能将人冻硬。解雨臣将手心里的玻璃珠握的更紧一些，“你遇到过类似的状况么？”

“不好说。”黑瞎子没回答有，也没回答没有，“得继续向前看看。”

“我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不知不觉间气温似乎又升高了几度，像是谁加大了车厢内的空调温度。解雨臣感觉背后一片湿汗在流下，玻璃窗上的雾气也跟着加重，浓厚的根本无法看到外面的景色。在午间已然融化的霜冻此时又凝结的更厚重，整间车厢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

“列车停下后的电量能保持多久？”

解雨臣将手凑近空调出风口，温度的确升高了不少，像是要将仅余的电力迅速消耗光一般。

问题一出，黑瞎子瞬间意识到了不妙。如果列车的电力迅速耗光，意味着他们要在失去保护的情况下直面列车外的极寒天气。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根本无需多言。

想及此，两人向前的脚步不禁加快。冻僵的尸体躺在那，手臂仍旧笔直地指向天花板，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两人穿过一节又一节安静的车厢，最后居然重新回到了尸体前。

“你见过在火车上鬼打墙的么？”纵使解雨臣再冷静，也隐隐升起几分不安，他重新蹲下来研究尸体，“看起来我们绕了远路，拦住道路的东西不希望我们错过尸体身上的线索。”

黑瞎子从上至下地俯视着，看着解雨臣翻遍尸体的每一个口袋，掏出属于亡者的零碎物件，“有车票吗？”

“有。”解雨臣捡起一张纸，朝上递了过去，“查票吧，列车员。”

“哟，是同一趟车的乘客，终于见到一位同行人了。”

解雨臣立即抬头看了过去。

“八车的，我们在四车，差了四节车厢呢，但我们走了可不止四节，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么？”

“有。”听罢，解雨臣果断地回答，他将翻出来的所有东西又依次检查了一遍，最后才迟疑地递上去了一张纸，泛黄的纸明显不是现代的产物，更像是从某本近代，或是拥有更久年代感的书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有一个可疑的符号，解雨臣看不懂，因为那似乎不像是出自东洋的产物。

黑瞎子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纸，只低头看了

对这个人来说，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罕见了。

解雨臣立即站起身询问他怎么回事。

黑瞎子将手中的那张纸从中间撕开，连笑声里都带着一丝被胁迫的不爽，“的确是冲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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