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停下翻找尸体的动作,在听见那句“的确是冲我来的”之后站直了身体。
“你认识这个标志。”
这不是一句疑问句,解雨臣直接表示了肯定。他能确定这一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毕竟遇上一宗能让眼前这人露出些严隶表情的事实属难得。他没等到黑瞎子的回话,接着开口:“麻烦事?”
“也不算,”黑眼镜回答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参透的犹豫,“就是专业不对口。”他叹气,随即蹲下身取代了解雨臣先前的位置,手中滑下一把不知从哪儿摸出的匕首。
解雨臣顿时笑了,在不合时宣的场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是怎么躲过安检的?”
“干惯了,总能摸索出小技巧,少儿不宜。”
“行了,希望这技巧我永远没机会用到。”解雨臣警了眼地上的尸体和黑眼镜手中的匕首,“验尸?”
“归法医的活,被我捡起来了,不知道俄罗斯政府能不能给我结算工资。”说着话的功夫,黑眼镜手中的匕首已经划开死者的胸膛。在这之前 他已经将尸休大略地查验了一下没有外伤,只能借助这样的手段来判断真相,即便黑眼镜做的有些不情不愿。
“和我想的一样。”黑眼镜叹气,手指插入已冻硬的尸体内部,将表面完好的器官扒开,露出里面藏有的秘密。
解雨臣看见了,他突然有些理解黑瞎子的那声叹息,他也跟着叹了口气,“真希望你下句说出来的不是‘麻烦了’
“不,”黑瞎子拍拍解雨臣的肩膀,紧接着笑道:“是槽透了。”
他用衣服下摆擦了擦手,将手指上沾的黑灰弄掉,稍稍思索了一下,回答了解雨臣一直想要搞懂的问题。
“这和我在德国遇到的一起事件有关。”声音传递到狭长车厢的前方,又被弹回,在封闭的空间里行成回音。列车已不再向前运行没有了车轮压过轨道的轰鸣声,黑瞎子说话的声音更容易听清。
那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一段故事,至于他口中的“几”具体是什么数字,黑瞎子已经没法记得那么清楚了。人活得久了,似乎捞不到一点好处,反而是对于时间的概念变得越发模糊。在那段变得模糊不清的岁月中,黑眼镜还是个年轻人——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意气风发,也充满活力,仿佛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存在任何困难。而发生在德国的那起案件,是拦截在黑瞎子人生中的第一道难题。
90年代初的德国经济远远称不上最好,没追上时代的工业革命令德国一度陷入了低迷,但在当下时代的中国人眼中,这座欧洲中部的国家是实实在在“列强”。就是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名字还不是黑瞎子的年轻人远赴外洋,以避免那场灾祸。黑瞎子对远洋对岸的灾难没有什么具体以及笼统的概念,他在德国的一所大学里进修着学业,欧洲对于黄种人的偏见在追崇学术自由的学院里多少被冲淡了一层。
黑瞎子所谓的“事故”,正发生在那段时期。他住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栋民宅,房东是位不错的妇人,对东亚人算是格外宽容的一类人,也正因为如此,学生时代的黑瞎子是她唯一的租客。当然同样归咎于以上原因,黑瞎子被列为了那桩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然后呢?”解雨臣听得入迷,忍不住在黑瞎子语气停顿了一段时间后追问,“你被捕了?”
“德国的雷子过分的很。”黑瞎子揉了揉下颚,好似回忆起在监守所受的那顿暴力,“下手都往死里搞。”
“你留学的那时候,难不成正碰上法西斯盛行?”
“历史学的不错。”
黑瞎子指着死尸胸膛内烧焦的部分示意解雨臣来看:“接收我的那位可怜房东太太的尸体和这个人一模一样。”
“没有外伤,尸体表面冻僵,内脏内部焦成黑炭?”
“那倒没有,六月的德国被冻僵太离谱了,不过内脏的焦味我到现在还记得。”
“的确有些恶心。”解雨臣叹气。
“闻起来很香,我那天下午特别想吃烧烤。”
解雨臣第一次没有被他逗笑,“少贫,这种时候别隐瞒线索了,继续说。’
被冻僵的尸体已经在暖气的高温下开始融化,尸体的周围漫出一圈水渍,肉体身上也泛出一层不自然的紫灰色。解雨臣与尸体打交道的机会很多,但他看着这具陌生人的诡异尸身还是忍不住冒起了一层冷汗。冷热交替的突感不止在眼前的尸体上不断循环,也连带在感官上产出了相仿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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