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晨雾裹挟着血腥味,沈砚捂着绞痛的胸口跌进巷口阴影。千丝扣在体内窜动如活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滚烫的丝线穿透肺腑。他摸到怀中半块玉佩——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竟在掌心微微发烫。
“沈少侠好雅兴,在这儿演苦肉计?”戏谑声从头顶传来。谢无咎倒挂在飞檐上,墨色衣摆垂落如瀑,桃花眼盯着他泛白的唇色,“再逞强下去,等不到解开千丝扣,你我都得变成影阁的傀儡。”
沈砚反手抽出长剑,剑锋却在离对方咽喉三寸处凝滞。千丝扣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警告他贸然出手的后果。谢无咎轻巧落地,指尖划过剑身:“听说惊鸿剑派的‘惊鸿九式’能斩龙破风,怎么到你手里就成了花架子?”
“少废话。”沈砚收剑入鞘,“万宝阁的人何时到?”话音未落,街角传来铜铃轻响,八抬软轿在薄雾中浮现,轿帘上绣着的鎏金牡丹,正是京城权贵的标志。
轿中走出的华服女子手持团扇掩面,声音却带着男子的沙哑:“沈少侠,谢少主,阁主有请。”她侧身让出通道,轿内飘出的熏香中,隐隐夹杂着沈砚熟悉的血腥味——与师父遇害那晚如出一辙。
谢无咎突然扣住沈砚手腕,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不对劲,这香......”话未说完,沈砚已猛地甩开他的手,长剑直刺轿中:“影阁的杂碎,拿命来!”
剑气劈开轿帘,却只斩断一片虚空。整座软轿轰然炸裂,数十枚淬毒银针暴雨般袭来。谢无咎旋身挥刀,银丝与毒液在半空交织成网,而沈砚借着爆炸的气浪腾空而起,惊鸿剑直指暗处的刺客。
“小心!”谢无咎的惊呼声被剧烈的爆炸声淹没。沈砚感觉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千丝扣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朦胧中,他看见谢无咎被数十名黑衣死士围攻,弯刀上的血迹混着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沈砚!接住!”谢无咎突然掷出个瓷瓶,沈砚本能地伸手去接,却见瓶口飘出一缕白烟。蛊虫在体内疯狂扭动,他眼前一黑,意识坠入无尽的黑暗。
......
再次醒来时,沈砚发现自己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密室。墙上镶嵌的夜明珠映出满地符咒,正中央的青铜鼎冒着诡异的幽蓝火焰。谢无咎被铁链吊在鼎旁,嘴角渗血却仍在冷笑:“醒了?看来影阁的人对你还挺温柔,至少没把你炼成药人。”
沈砚试图运功,却发现经脉中流淌着陌生的真气。一个戴着玉冠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着沈砚师父的玉佩:“沈少侠,你以为灭门惨案真是魔教所为?”他将玉佩抛向青铜鼎,火焰瞬间暴涨,“惊鸿剑派藏着能颠覆天下的秘密,而你,就是解开秘密的钥匙。”
谢无咎突然剧烈挣扎,铁链撞得墙壁轰隆作响:“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用千丝扣将你们的真气融合罢了。”玉冠男子抬手,沈砚和谢无咎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从现在起,你们的命,还有你们的武功,都归我影阁所有。”
沈砚望着谢无咎因疼痛扭曲的脸,突然想起昨夜对方拼命护着自己的模样。千丝扣带来的不仅是性命相连,更像是在两人之间架起一座摇摇欲坠的桥梁。他咬紧牙关,调动起经脉中那股陌生的力量——惊鸿诀的气息竟与谢无咎的真气渐渐共鸣。
“不可能!”玉冠男子脸色骤变,“你们明明中了噬魂散,怎么可能......”
沈砚和谢无咎同时发力,铁链崩断的瞬间,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密室中炸开。青铜鼎轰然倒塌,夜明珠纷纷碎裂,黑暗中,沈砚抓住谢无咎的手腕:“走!”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两人在泥泞的街道上狂奔。影阁的追兵在身后紧追不舍,沈砚却发现,每当他体力不支时,千丝扣就会传来一股暖流——那是谢无咎强行渡来的真气。
“为什么......”沈砚喘息着开口。
“少废话。”谢无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死了,我的蛊毒也活不成。”他突然拽住沈砚拐进一条暗巷,压低声音道,“听着,万宝阁的地下密室里,有本《幽冥秘录》,或许能解开千丝扣......”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擦着谢无咎耳畔飞过。沈砚本能地将人扑倒在地,却见谢无咎脖颈处渗出鲜血——那枚暗器,本是冲着他的咽喉去的。
“下次躲快点。”谢无咎笑着擦掉血迹,桃花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毕竟,我们的劫,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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