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脸医仙成了我的师傅？

从云隐谷回来的当晚，韩清露伏在案前，用炭笔在纸上勾画着一副精巧的结构图。

"小姐，您画的是什么呀？"小桃好奇地探头。

"助听器。"韩清露唇角微扬，"一种能让人听得更清楚的小机关。"

小桃一脸茫然，韩清露也不多解释，只是将图纸小心折好，塞入袖中。

次日清晨，她刚踏入国子监大门，就被文峻一把拽住。

"韩兄！你可算来了！"文峻兴奋道，"今日医术辩会，太医院那群老顽固要来踢馆，祭酒大人正愁没人应战呢！"

韩清露挑眉："所以？"

"所以——"文峻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昨晚特意去了云隐谷，把你要挑战太医院的事告诉了习神医。"

"什么？"韩清露一惊，"他什么反应？"

文峻耸肩："他叫我'滚'。"

韩清露："……"

"不过！"文峻又补充，"我走时，看见他收拾药箱了。"

韩清露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祭酒派人叫去了明伦堂。

堂内已坐满了人，太医院三位御医端坐上首，面带倨傲。国子监的学子们分坐两侧，李墨阳和林微月坐在前排，见她进来，林微月悄悄招手让她过去。

"韩兄，"林微月小声道，"太医院来者不善，他们质疑国子监增设医科是浪费朝廷银两。"

韩清露冷笑："怕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吧。"

祭酒轻咳一声，开始介绍辩题——"论伤寒杂病之治"。

太医院的刘御医率先发难，引经据典，大谈《伤寒论》不可更改。韩清露听得直皱眉，这些理论在现代医学看来早已过时。

当刘御医说到"妇人伤寒必先调经"时，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刘大人此言差矣。"她声音清朗，"伤寒之症，男女无异。若因性别不同而延误治疗，才是害人性命！"

堂内一片哗然。刘御医脸色铁青："黄口小儿，也敢质疑经典？"

"经典亦需与时俱进。"韩清露不卑不亢，"敢问刘大人，若遇高热惊厥者，是先刺十宣放血，还是先以温水擦身降温？"

"自然是放血！"刘御医斩钉截铁。

韩清露摇头："错。应先降温，防脑损伤。放血过多反致体虚——"

"荒谬！"刘御医拍案而起，"你师从何人？敢如此狂妄！"

韩清露正要反驳，忽听堂外传来一道清冷声音——

"她师从我。"

全场骤然寂静。

韩清露猛地回头，只见习玉瑾一袭白衣，负手立于门口，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金，衬得他如谪仙临世。

她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习玉瑾缓步走入，目光扫过太医院众人："《伤寒论》固然经典，但张仲景若活到今日，也会修订己见。诸位食古不化，才是误人性命。"

刘御医脸色大变："习、习玉瑾？你不是立誓不入官学之地吗？"

"今日例外。"习玉瑾淡淡说完，竟走到韩清露身旁坐下。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韩清露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习玉瑾目不斜视："我只是来看太医院出丑。"

辩会顿时激烈起来。太医院三人轮番上阵，抛出一个又一个难题，韩清露与习玉瑾却配合默契——她提出大胆的新观点，他则引经据典加以佐证；他分析病理，她补充治法。

当韩清露提出"伤寒可能通过接触传染"时，刘御医嗤之以鼻："无稽之谈！若真如此，为何同住一屋者未必皆病？"

"因为体质差异。"习玉瑾突然开口，"正如韩……公子所言，若将病患隔离，确能减少传播。"他顿了顿，竟主动补充，"我在云隐谷便是如此实践。"

韩清露惊讶地看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公开支持自己的"离经叛道"之说。

辩会持续了两个时辰，最终祭酒宣布休会。太医院三人面色铁青地离去，而国子监学子们则围上来，纷纷向韩清露和习玉瑾请教。

"习神医，"林微月小心翼翼地问，"您真的收韩兄为徒了？"

习玉瑾看了韩清露一眼："她不需要师父。"

人群渐渐散去，夕阳西下，堂内只剩他们二人。

"谢谢。"韩清露轻声道，"其实你不必帮我。"

习玉瑾沉默片刻："你说的那些……海外医术，从何处学来？"

韩清露眨眨眼："若我说是梦中仙人传授，你信吗？"

习玉瑾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他起身欲走，韩清露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等等！"她从袖中掏出那张图纸，"这个给你。"

习玉瑾展开一看，眉头渐渐皱起："这是……"

"助听器。"韩清露凑近解释，"用铜丝绕成螺旋，连接这个薄膜盒，可将声音放大传入耳中。虽然简陋，但应该比单纯用药有效。"

习玉瑾的手指微微发颤，他抬眸看她，眼中情绪复杂："为何帮我？"

"医者仁心啊。"韩清露笑道，"再说，你若听得更清楚，我们下次辩论时，我才赢得更公平。"

习玉瑾深深看她一眼，将图纸仔细折好收起："明日申时，云隐谷。"说完，转身离去。

韩清露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寝舍的路上，她突然被人拦住。程如霜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韩公子与习神医很熟？"

"还行。"韩清露警惕道。

程如霜凑近，压低声音："我劝你离他远点。他父亲当年可是——"

"如霜！"李墨阳的声音突然插入，"祭酒找你。"

程如霜立刻换上笑脸："墨阳哥哥怎么在这儿？"

李墨阳面无表情："路过。"

等程如霜不情不愿地离开，李墨阳看向韩清露："习玉瑾身份特殊，你小心牵连。"

韩清露皱眉："什么意思？"

李墨阳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当晚，韩清露辗转难眠。她披衣起身，点亮油灯，开始详细撰写现代医学基础理论。既然习玉瑾对她的知识感兴趣，那她便多准备些——

明日云隐谷之约，她绝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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