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寺的晨钟余音在空气中回荡,一圈圈涟漪般的声波还未完全散去。江如玥手腕上的衔尾鱼纹身突然变得滚烫,她低头翻开手中的《山海图》,半幅婚纱照的空白处竟然渗出了灯油,那油迹缓缓勾勒出齐墨石像的另一半轮廓。小周罗盘凹槽里的灯油倒影中,现代考古队的洛阳铲正轻轻触碰到悬云寺遗址的双鱼地砖,领队学者眼镜的反光与齐墨的圆框镜如出一辙,那人后颈隐约可见的月牙形疤痕格外醒目。
“这是镜渊的时间锚!”白哥的狼首战旗猛地卷起飞沙,旗面上的《山海图》中归墟之门正渗出黑雾,“海灵帝用蜃楼术混淆古今,考古队触碰到的根本不是遗址,而是镜渊在现世的投影!”话音未落,战旗突然裂成十二片,每一片都化作青铜灯飞向海面,灯底的生辰八字竟与考古队员工作证上的照片完全重合。
小李子的鱼尾拍击着水面,鳞片上的星空图腾忽明忽暗。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碎语:“潮汐之瞳看见的不是未来,是被吞噬的过去...”尾鳍扫过祭坛残片时,赫然浮现出与考古队无人机相同的螺旋桨纹路。江如玥的琴弦缠上了晨钟,却发现钟体“舍”字周围刻满了无数小字,全是历代守灯人的绝笔——最新的刻痕停在“齐墨”二字,笔锋带着些许金鳞碎屑。
“未时三刻,是镜渊与现世的重叠点。”小周转动罗盘,算珠突然卡在了“2025.5.12”的格子上,“悬云寺的时间循环在归墟重启了……考古队触发的双鱼地砖,正是当年齐先生修补灯阵的最后节点。”他说着,后颈的算盘珠轮廓再次凸起,竟然与倒影中考古学者的疤痕位置完全吻合。
海面骤然浮现巨型蜃楼,楼宇间穿梭的不是现代人,而是身着灯奴服饰的骸骨。江如玥抬眼望去,只见齐墨的石像屹立于蜃楼顶端,手中转动的算盘上,每颗算珠都嵌着考古队员的面孔。她腕间的逆纹曼珠沙华突然覆盖原生纹,吊坠里的心跳声变成双频共振——江如玑的残魂正借她的眼睛看向镜渊外的时空。
“他们在用人魂修补镜渊裂缝!”小李子的鲛人泪化作利刃,却在触及蜃楼时瞬间碎成泡沫,“海灵帝把考古队困在时间 loop 里,用他们的生魂当灯油……”他的尾鳍突然爆发出蓝光,海水里浮现出与图腾相同的星图,每一颗星都对应着一个被困的考古队员。
白哥的一滴灯油血落在战旗残片上,竟凝结成山鬼图腾的沙漏。“我的血脉能稳定时空锚点,但需要有人进入蜃楼引魂。”他的狼首虚影托起了江如玥,“用《共生调》连接古今,你体内的双生纹路是唯一的钥匙。”话音刚落,战旗化作流光裹住了她,坠入蜃楼中正在坍塌的悬云寺东厢。
江如玥落地时撞上了考古队的三脚架,摄像机正播放齐墨的考古纪录片。屏幕中的他指着双鱼地砖,镜片反光里闪过镜渊的黑珊瑚——这竟是齐墨三百年前就埋下的时空标记。她的琴弦自动缠住了最近的考古队员,却惊觉对方瞳孔里映着镜渊的青铜镜,颈间挂着与小李子相同的鲛人鳞片吊坠。
“醒醒!你们是灯阵的活锚点!”她割破掌心,血珠滴在队员的工作证上,证件照赫然变成了灯奴的骸骨面容。当《共生调》的旋律响起时,所有队员的吊坠同时发光,鳞片拼成了完整的衔尾鱼图案,而图案中心,正是齐墨石像手中的算盘。
小周站在归墟寺外,目睹海平面突然竖起十二座青铜灯,每座灯上都缠绕着考古队员的虚影。他将算盘珠按进罗盘,海底建筑群的废墟中竟升起另一座罗盘,与现世罗盘形成镜像。当两个算珠同时指向“未时三刻”时,蜃楼开始崩塌,露出其下真正的悬云寺遗址——那里早已被海水淹没,双鱼地砖上刻着的日期是“2025.5.11”,却在江如玥注视下逐渐模糊。
齐墨的石像突然睁开双眼,金鳞臂挥向正在下沉的蜃楼。他手中的算盘迸出最后一颗算珠,珠体裂成两半,分别飞向江如玥和考古领队。当领队接住碎片的瞬间,他后颈的月牙疤痕化作算盘珠嵌入罗盘,竟与小周体内的算珠形成共鸣——两人同时看见镜渊深处,齐墨正用自己的魂魄修补时空裂缝,他的金鳞臂已完全崩解,只剩人类的右手执着半片算盘。
“原来‘山海归一’是让过去与未来重叠……”江如玥的琴弦缠住最后一个考古队员,却感觉江如玑的残魂正试图夺取身体控制权。她腕间的双生纹路开始互相吞噬,吊坠里的心跳声变成轰鸣,远处归墟寺的晨钟再次敲响,钟声里混着镜渊传来的算盘响。
小李子的潮汐之瞳忽然觉醒,尾鳍拍出的浪花在海面写成古篆:“灯油燃尽时,双生归墟日。”他看见海灵帝的虚影在镜渊深处冷笑,三叉戟挑起的不是海浪,而是考古队的时间线——那些被救出的队员正以诡异的姿态倒退回考古现场,工作证上的照片重新变回现代人。
归墟寺的“九窍玲珑灯”突然爆发出双色火焰,金焰卷着考古队员的生魂飞向现世,幽蓝焰苗则渗入镜渊。江如玥在时空乱流中抓住齐墨的眼镜,镜片上的归墟寺影像已变成废墟,唯有石像前多了块墓碑,上面刻着“齐墨之位”,碑后插着半把断弦的古琴。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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