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台的碎镜映出壹号岛的异动,林砚之望着海灵帝的三叉戟虚影在金色灯塔中一闪而过,腕间双鱼印记突然与黎砚舟的鳞片胎记共鸣,映出伍号岛的轮廓——那是座直插云际的青铜书阁,飞檐挂着无数铜铃,每片瓦当都刻着“慢”字古篆,阁顶漂 浮的经卷正将灯奴的“轻慢之言”炼化为墨色灯油。
“傲慢之灯以轻蔑为墨。”黎砚舟的金色琴弦震颤着紫金色光谱,阁内突然传来刺耳的嘲笑声,“这些灯奴曾是悬云寺的典籍守护者,因轻慢凡人智慧而堕入执念,《虚妄名录》会放大他们对‘无知’的鄙夷。”他指向阁前漂浮的青铜榜文,上面用灯油写着:鲛人血脉,天生高贵,怎可与陆地愚民为伍。
白凛的战旗扫过岛屿边缘,发现环岛暗礁竟是无数被焚毁的书籍堆砌而成,每一页残纸上都烙着“愚民”“贱民”的印记。狼首玉佩突然发出低吼,显形出考古队打捞的《鲛人志》残卷,卷首绘着与黎砚舟一模一样的鲛人男子,正将人类典籍投入火海,“他是你的兄长?”
“是,他叫黎砚川,悬云寺鲛人一脉的大祭司。”黎砚舟的鳞片胎记渗出微光,“三百年前,他为证明鲛人血统高贵,用灯奴契约收集人类的‘愚昧证据’,将《虚妄名录》炼成了傲慢之灯的核心。”他的星空图腾指向书阁第七层,“名录就藏在那里,每一页都封印着灯奴的傲慢执念。”
齐墨的琴算神器算出“迷局”,算珠投射出书阁内部结构:螺旋阶梯两侧的墙壁嵌满水晶瓶,瓶中装着不同朝代的“愚民言论”,越往上,瓶身越透明——顶层的琉璃瓶里,竟装着黎砚舟三百年前为救人类孩童而褪鳞的记忆碎片。“他在扭曲你的善意。”林砚之的星图浮现残影:黎砚川将“鲛人救陆人”的故事篡改成“怜悯蝼蚁”的傲慢事迹。
“砚川,你当年看到的不是真相!”黎砚舟的琴弦奏出《醒世调》,金色光谱如利剑般劈开第一层经卷,“人类并非全是贪婪之辈,那次海难中,是他们用身体为鲛人幼崽筑起浮岛!”
黎砚川的虚影突然从典籍中升起,手中握着燃烧的《虚妄名录》,“低等种族的挣扎,不过是证明我们高贵的注脚。”他一挥衣袖,无数“傲慢之墨”化作乌鸦扑向众人,墨汁触碰到皮肤就会刻出“愚民”烙印,“你们永远无法理解,鲛人血脉的纯净……”
林砚之的双鱼锁魂器突然发烫,银鳞与红绳自动编织成屏障,挡住墨鸦的攻击。她望向黎砚舟眼中的痛楚,突然领悟——傲慢的根源,是对“不同”的恐惧。“你害怕承认鲛人也会需要人类,害怕打破‘高贵血统’的执念。”她将“希望”碎片嵌入书阁阶梯,“但真正的强大,是能看见每一种生命的光芒。”
白凛的战旗裹着血泪之力,撕裂第二层经卷,显形出黎砚川偷偷救治人类孩童的记忆——原来他曾在暴雨夜用鳞片为烧伤的孩子止血,却因傲慢而将这段记忆封入“耻辱之瓶”。“你并非天生冷漠,只是被‘高贵’的枷锁困住了。”白凛的狼首玉佩映出黎砚川颤抖的指尖,“承认吧,你也渴望跨越种族的理解。”
黎砚舟的琴弦切穿第三层经卷,露出《虚妄名录》的真容——那是本空白书册,所谓“愚民言论”不过是傲慢者的自我催眠。当《醒世调》的终章响起,书阁轰然崩塌,露出基座处的“傲慢之心”——那是颗被墨色灯油包裹的水晶笔,里面沉睡着黎砚川三百年前未写完的道歉信:致那个被我称为‘蝼蚁’的孩子,对不起……
林砚之的手机弹出新弹幕,柒号岛直播界面的进度条跳至“5/7”,观众席05号座位上摆着半卷空白书册,册页边缘写着:傲慢如墨,遇真则化。与此同时,书阁废墟化作“知谦台”,每块青铜砖都能映照出灯奴魂火的谦卑瞬间,而台中央升起的青铜灯里,浮沉着黎砚川的往生笔记:原来真正的高贵,是懂得敬畏每一份渺小。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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