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银鞭抽打着废弃码头锈迹斑斑的铁皮棚,沈念蜷缩在散发着腥臭味的集装箱角落,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藏在内衬里的微型录音笔。江砚清的黑色马丁靴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落在他浸透的裤脚,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沈警官,"江砚清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指腹擦过他嘴角的淤青,"卧底当得这么狼狈,可不像市局刑侦队的精英。"他身后的小弟们发出刺耳的哄笑,沈念却在男人眼底捕捉到转瞬即逝的心疼。
三个月前,他以"阿念"的身份混入江砚清的走私集团。这个表面经营航运公司的男人,实则掌控着南方最大的毒品交易网络。第一次见面时,江砚清倚在真皮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钢笔,突然开口:"你手腕上的疤,是练搏击留下的?"沈念浑身血液凝固——那是三年前抓捕毒贩时留下的枪伤,他明明用纹身精心遮盖过。
此刻,江砚清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明晚三点,货船进港。"沈念瞳孔骤缩,这是他等待半年的关键情报。但江砚清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不过在那之前,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黑色迈巴赫驶入盘山公路,江砚清沉默地握着方向盘,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车停在半山腰一座白色小屋前,推开雕花木门,满室百合香气扑面而来。照片墙上,年轻的江砚清牵着扎羊角辫的女孩笑得灿烂。
"她是我妹妹,"江砚清指尖抚过照片,"十六岁那年被毒贩糟蹋,从这里跳了下去。"他转头看向沈念,目光灼灼,"阿念,你说这世上的恶,是不是要用更狠的手段才能铲除?"
沈念喉头发紧,他想起警校誓言,想起牺牲的战友,却在江砚清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他们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江砚清突然说:"等一切结束,我们去冰岛看极光吧。"沈念望着男人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地狂跳。
货轮靠岸的轰鸣声撕破夜幕,沈念将坐标发送给队友时,江砚清就站在身后。他转身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江砚清眼中倒映着港口探照灯的冷光:"原来真的是你。"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念举起双手:"投降吧,你逃不掉的。"江砚清却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声格外凄厉:"我早就没想逃。"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沈念侧身扑向他,子弹穿透肩胛的剧痛中,他听见江砚清在耳边说:"对不起,阿念,我早该猜到的。"
鲜血染红了江砚清的白衬衫,沈念抱着逐渐冰冷的身体,恍惚看见那年警校毕业时,自己对着国旗宣誓的模样。警灯刺破雨幕,他在朦胧中仿佛看到冰岛的极光,蓝紫色的光带缠绕着江砚清的笑容,转瞬坠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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