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经历

闪电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颤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帮苏瑶瑶修自行车时蹭到的机油。窗外的暮色漫进来，将女孩的侧脸染成温柔的灰紫色，她发间的橡皮筋随着说话节奏轻轻晃动，像极了从前他摇尾巴时的模样。

“猫狗的寿命啊……”他喉咙发紧，想起实验室里那只活了三十年的变异仓鼠，此刻说不定正用前爪敲着键盘帮癌症患者找靶向药，“其实有些小家伙会偷偷躲起来，等觉得自己足够强壮了，就会回来的。”他看见苏瑶瑶膝头的相册滑开，露出夹在里面的宠物医院收费单——那是他用警犬津贴偷偷续交的化疗费用，签名栏模仿着她爸爸的笔迹。

女孩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校服下的心跳隔着布料传来，像颗正在发芽的种子：“你听，我的心跳和闪电的一样快。有次它叼着退烧药跑了五条街，爪子都磨出血了，可心跳还是这么有力。”闪电的掌心渗出冷汗，想起那个雪夜——他咬开药店橱窗时，玻璃碴划破了舌头，却硬是把退烧药瓶推到她脚边，而她抱着他哭着说“我们都会好起来”。

“爸爸其实怕狗。”苏瑶瑶低头拨弄着橡皮筋，“那年他被流浪狗咬过，所以看见闪电时……”她没说完，却看见闪电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齿痕——那是他替她挡住爸爸挥来的木棍时留下的，人类形态的皮肤下，疤痕正发出淡淡的金光。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闪电望向医院方向，看见变成人形的猫头鹰正用翅膀夹着病历本飞过天台，爪子上挂着给癌症患者的最新免疫药剂。苏瑶瑶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许愿瓶，里面装着十二颗星星，每颗都写着“闪电”：“流星雨那天，我偷偷许了两个愿。第一个……”她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第一个是希望闪电能变成人，这样就不会被爸爸赶走了。”

闪电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听见自己耳中响起流星雨坠落时的轰鸣——那天他叼着许愿瓶跑向陨石坑，瓶里的星星突然发出光芒，基因药剂在舌下爆成甜美的糖浆。此刻苏瑶瑶的指尖划过他手腕的疤痕，像在抚摸块老朋友的皮毛：“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的眼睛和闪电一样，看见我时会发亮。”

暮色中，闪电终于露出微笑。他轻轻抱住女孩，闻到她头发上残留的婴儿爽身粉味——那是她给化疗后脱发的妈妈买的。窗外，真正的流星划过夜空，而他知道，某个实验室里，变成人形的萤火虫正在给绝症患者编织会发光的被子。

“瑶瑶，”他轻声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下次许愿时，记得加上一句——希望所有想回家的小家伙，都能找到路。”女孩在他怀里点点头，而他没说出口的是：其实你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就在那个流星划过的夜晚，有只金毛叼着你的许愿瓶，踩着星光，变成了永远不会离开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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