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子时的梆子声刚敲过第三下，林小茶猛地从草席上弹起来。

青铜镜面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月光下扭曲成八个血字："冷宫枯井，速往取物"。

她盯着那些蠕动的字迹，胃里泛起一阵酸水。

"这次又是什么把戏？

"她抓起破旧的棉袄裹在身上，手指在袖口处摸到上次任务留下的血痂。

冷宫西侧的荒院比平日更阴森。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剩几缕惨白的光线勉强照亮碎石小路。

林小茶赤脚踩过结霜的地面，细小的冰碴扎进脚底，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枯井周围弥漫着腐烂的甜腥味。

井台上的青苔泛着诡异的蓝光，裂缝里钻出三朵拇指大小的暗红色花朵。

花瓣薄得近乎透明，在无风的夜里轻轻颤动，像在呼吸。

林小茶刚伸出手指，系统光幕突然弹出：【警告！

发现巫蛊案关键证物噬血花！

】她的指尖已经碰到花瓣，花蕊突然缠上来，皮肤传来尖锐的刺痛。

血珠从指尖渗出，转眼被花瓣吸得干干净净。

吸完血的花朵肉眼可见地膨胀，颜色变得妖艳刺目。"原来你躲在这里。

"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林小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楚明昭的玄铁佩剑抵在她后心，剑身泛着诡异的青光。

三十名禁军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围上来，跳动的火光映出暴君眼底的杀意。"陛下明鉴！

"她扑通跪在碎石上，膝盖立刻渗出血迹，"奴婢只是..."

剑尖挑起她的下巴。

楚明昭的龙纹箭袖在夜风中翻飞，袖口暗绣的符文亮起猩红光芒。

这是钦天监特制的辟邪纹，只有遇到邪祟才会显形。

"噬血花只开在冤魂聚集处。

"暴君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禁军后退半步，"你身上有巫蛊的味道。

"

火把突然齐齐暗了一瞬。

林小茶余光瞥见井沿的花朵正在疯长，转眼爬满半面井壁。

系统光幕疯狂闪烁：【紧急预案启动！

吞噬花朵可激活"以毒攻毒"技能！

】

她猛地扑向井台，揪下最大那朵花塞进嘴里。

花瓣入口即化，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烧下去，五脏六腑像被烙铁捅穿。

禁军的惊呼声中，她蜷缩着呕出一大口血，血落地化作十余朵微型彼岸花，排成残缺的八卦图案。

楚明昭的剑"铛"地掉在地上。

"三年前..."暴君死死盯着那些花，右手无意识按住心口，"皇后咽气时，枕头上就是这种纹路..."

林小茶疼得视线模糊，却清楚看见暴君领口爬出暗红纹路——噬血花的花茎形状，正顺着血管往他下颌蔓延。

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同源毒素！可读取记忆碎片！

】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

指尖碰到楚明昭皮肤的刹那，无数画面轰然炸开：凤鸾殿的琉璃瓦在暴雨中泛着青光...皇后七窍流血却面带微笑...龙床下藏着半截烧焦的巫蛊人偶...暴君用佩剑挑开皇后衣襟时，她心口绽放的完整彼岸花图腾...

"放肆！

"楚明昭掐住她脖子。

林小茶挣扎间，袖袋里掉出柳如嫣让她转交的香囊，此刻正渗出同样的暗红花粉。

禁军统领疾步赶来："陛下！

柳贵妃的贴身宫女暴毙，死状与先皇后..."

东南角传来凄厉的惨叫。

众人转头看见那个碰过井沿的禁军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脸撕扯，指缝间涌出密密麻麻的彼岸花芽。

系统光幕悄然更新：【新任务：收集柳如嫣厌恶值（0/100），每10点兑换真相碎片。

存活倒计时47:59:59】

林小茶抹去唇边的血，发现暴君正用一种全新的眼神审视她。

那目光像在打量一把双刃剑，既警惕又隐含期待。

夜雾更浓了，吞噬血花后的视力让她清晰看见——楚明昭佩剑的龙睛里，嵌着半片和她系统光幕同款的血色晶石。"带她去偏殿。

"楚明昭突然下令，"朕要亲自审问。

"

两名禁军架起林小茶。

她注意到暴君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那是接触噬血花后的后遗症。

穿过荒院时，她看见更多暗红花朵从地缝钻出，像一条条毒蛇昂首等待猎物。偏殿比冷宫更阴冷。

楚明昭挥手屏退左右，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三枚铜钱。

铜钱落在案几上，竟直立旋转不止。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暴君突然开口，"因为三年前，你是唯一靠近过皇后却没事的人。

"

林小茶瞳孔骤缩。

那段记忆被系统刻意模糊了，她只记得自己被淑妃罚跪在凤鸾殿外，醒来时已经躺在冷宫。

楚明昭的佩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符文流水般游动。

他猛地转身，剑尖指向窗外："谁在那里？

"

一道黑影闪过。

禁军们冲出去时，林小茶看见窗棂上挂着一截柳枝，嫩芽间渗出暗红汁液，和柳如嫣香囊里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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