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旧物里的新誓言

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切进来，落在纸箱边缘镀上一层金边。秦风用无名指推了推眼镜，这个三年未改的小动作让林婉手一抖，马克杯在图纸上砸出一圈褐色的涟漪。

咖啡渍晕开的形状和U盘上那枚如出一辙。两人同时伸手去接，指尖相触的瞬间又像被烫伤般缩回。纸箱里滑落出一张泛黄的演唱会门票，边缘有雨水浸泡后的皱褶。

"这是......"林婉的指甲无意识刮过票面，在歌手签名处刮出细小的白痕。那晚天气预报说有大雨，可她放在包里的折叠伞却莫名干燥。

秦风弯腰去捡，后颈的骨节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当时买了看台票。"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C区12排。"

林婉的呼吸凝滞了。那是她当时坐的位置正后方。

旧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锁屏界面跳出一条提醒。秦风输入密码时，左手无名指在HOME键上留下汗渍的轨迹，与咖啡渍组成残缺的天鹰座图案。

"分手日期？"林婉盯着那串数字。

"惩罚自己的倒计时。"他的拇指上有长期按键摩擦出的老茧。

手机自动播放第327条语音。秦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早安婉婉，今天虹桥地铁站有樱花展......"通风管外突然传来鸽群振翅的声音，与录音背景里的声响完全同步。

林婉的指尖陷进掌心。原来他每天站在相同的位置录音。

纸箱最底层滑出一本病历。秦风去抢的动作太急，衬衫下摆掀起一角，露出腰侧蜈蚣状的手术疤痕。林婉扯住他的袖口，医用胶布覆盖的手腕内侧暴露在晨光里——与她藏在丝巾下的伤痕隔着三厘米空气相互刺痛。

"声带手术？"病历上的专业术语在她眼前模糊成片。

秦风捂住喉咙，这个防御动作让衬衫领口绷得更紧。"演唱会那天......"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其实我看到了那辆失控的车。"

窗外传来地铁进站的震动。林婉的指甲无意识刮过病历袋，在咖啡渍旁边刮出并排的月牙形白痕。秦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擦过那道伤痕时，两人都抖了一下。

"你当时在急救室，"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而我以为你只是......"

手机铃声突兀地插进来。苏晴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颅骨CT"的电子提示音。秦风的手还停在半空，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银光，内侧刻着的分明是她设计图上被咖啡渍晕染的纹样。

林婉按下接听键时，秦风正用沾着咖啡渍的指尖去碰她手腕上的疤痕。苏晴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婉婉，你还记得三年前那场......"

通话突然中断。通风管外，一群白鸽掠过晨空，翅膀拍打的声音与旧手机里第328条语音的背景音完美重叠。秦风的手终于完全覆上她的伤痕，掌心的温度比咖啡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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