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园后山的观测台在夜色中泛着金属冷光,林婉的球鞋碾过碎石,每一步都激起细小的尘埃。医疗手环的蓝光在腕间规律闪烁,与苏晴通过AR眼镜传来的呼吸声同步。"控制台就在前面,"苏晴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但系统检测到异常热源——"
婉的指尖刚触到合金面板,声纹验证界面突然弹出。秦风三年前的录音在寂静中炸开:"验证声纹样本已更新至2020年9月15日版本。"电子女声的播报让她的喉咙发紧,那是她声带手术前三天。
"这不可能。"苏晴的键盘声骤然急促,AR界面在林婉视野里铺开密密麻麻的代码瀑布,"原始声纹库应该保留着你手术前的所有记录
观测台的探照灯突然扫过,照亮控制台下方的激光发射器。林婉蹲下身,紫外线灯扫过面板缝隙,几根头发丝细的光纤正泛着淡紫色——和门票夹层里的普鲁士蓝颜料如出一辙。
"有人改过验证参数。"苏晴的影像在AR界面晃动,她正在远程破解系统,"等等...这个加密协议..."
黑风衣男人从钢架阴影处现身时,林婉的医疗手环突然转为刺目的红。激光笔的红点精准咬住她咽喉处的手术疤痕,冰凉的触感顺着旧伤爬满脊背。男人左手无名指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白,与秦风车祸后留下的痕迹位置完全相同。
"验证倒计时三十秒。"控制台的机械声打破僵持。
林婉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门票残片。大学天文社的夏夜突然进脑海——秦风《银河汽水》录成起床铃的那个清晨,露水正从帐篷顶滑落在他睫毛上。
激光笔的红点逼近颈动脉时,她闭上眼睛。手术损伤的声带挤出变调的旋律,像生锈的琴弦被强行拨动。
控制台突然迸发绿光。
黑风衣男人的动作停滞了半秒。吐出的录音笔播放着带着电流杂音的人声——不是三年前收到的冰冷分手词,而是她写完又撕碎的信件原稿:"...至少看着我的眼睛说再见..."
观测仪此刻发出齿轮咬合的闷响,镜筒转向天鹰座Altair星。钢架顶部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星轨绘制的光点在夜空中缓缓旋转,每一颗都是秦风这三年在各地拍下的林婉展览照片。最亮的Altair星突然下坠,拖出的光尾在两人头顶拼出歪斜的"对不起"。
黑风衣男人的枪管垂了下来。林婉看清了他无名指疤痕下的刺青——和她设计获奖作品《天鹰座》右下角的铅笔标记是同一个星座符号。
苏晴的惊呼从AR眼镜里爆开:"声纹库在2020年9月12日被人为篡改过!就是秦风出车祸那天!"
观测台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控制屏闪过血红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设备入侵】。黑风衣男人猛地转身,激光笔的红点却突然转向他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正反射着观测台探照灯的冷光。
林婉的医疗手环突然同步显示出苏晴刚传来的数据:三张不同角度的监控截图,黑风衣男人左手无名指的反光处,疤痕与秦风如出一辙。拍摄时间显示为23:17分,与观测台系统被入侵的时间完全重合。
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下一段音频。秦风的声音带着监护仪的背景杂音:"...如果听到这段录音,说明他们找到了观测点..."钢架上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三维建模图,林婉声带手术的医院、秦风遭遇车祸的急诊室,和他们初遇的天文台坐标正组成等边三角形。三角形中心浮现出一行小字:【星图是对的,但声音是假的】。
黑风衣男人突然摘下面罩。月光照亮他下颌处新鲜的缝合线——和秦风病号服领口露出的绷带是同样的医用材质。
"验证通过。"控制台的机械女声响起,"最终指令已解锁。"
观测台底部的钢架突然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闷响。林婉的AR眼镜闪过最后一条苏晴的消息:【他无名指的反光不是疤痕——是皮下植入的射频芯片!】
黑风衣男人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疤痕"在月光下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投影仪的光孔。一段全息视频在两人之间展开:病床上的秦风正在监护仪警报声中挣扎着录入声纹,而病房窗外,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声纹分析仪。
"观测点见。"黑风衣男人的声音突然变成秦风惯用的语调,"带着你的..."
探照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有医疗手环的微光照亮林婉颤抖的指尖——她正按在控制台最后亮起的按钮上,按钮表面蚀刻着天鹰座星图和一行小字:【按下它,你会听到真相】。
钢架顶部的全息投影仪发出过载的嗡鸣,星轨绘制的光点突然全部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普鲁士蓝荧光粒子飘散在夜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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