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安侯府那奢华至极的正堂里,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精美的雕梁画栋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在这沉重的气氛中瑟瑟发抖。顾越庭端坐在主位之上,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怒气。
他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犹如被烈火灼烧过的烙铁,五官扭曲得狰狞可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凸显出他内心那如岩浆般汹涌的怒火。双眼瞪得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死死地锁定在跪在眼前的顾惊鸿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失望与痛恨,仿佛要将顾惊鸿生吞活剥。
顾越庭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那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无法抑制。他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正堂中轰然炸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跪下!逆子!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丑事,你让我这武安侯的颜面往何处搁?往后我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还有何立足之地?”
顾惊鸿深深地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宛如黑色的瀑布,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这发丝如同他内心的屏障,将他眼中那复杂如漩涡般的情绪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他的身躯微微颤抖,那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一种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无奈与悲哀。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与宋怀瑾之间那超越世俗的感情一旦被父亲知晓,必将引发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将他的世界彻底摧毁。
“鸿儿,你可真是‘出息’到家了啊!”顾越庭一步一步地跨上前,每一步都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而又有力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锤击。他的手指犹如钢铁铸就的钳子,狠狠地戳向顾惊鸿的额头,那尖锐的指尖几乎要刺破顾惊鸿的皮肤。“居然和自己的小娘做出这等违背伦常、猪狗不如的事情!你难道不明白,这等恶行就如同在我武安侯府那辉煌的金字招牌上,泼上了一盆最肮脏、最恶臭的污水,让我成为满朝文武茶余饭后的笑柄,成为市井百姓指指点点的对象!”
顾惊鸿依旧沉默着,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仿佛那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他心中的愤怒、委屈、痛苦以及对父亲的失望统统封锁在内。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却仿佛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察觉。他在心中暗自苦笑,这么多年来,所谓的养育之恩,不过是父亲为了实现自己那膨胀到极点的野心而精心编织的一个美丽谎言罢了。自己在父亲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摆弄、随时牺牲的棋子。
“说话啊!你是变成哑巴了吗?”顾越庭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桶汽油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吞噬殆尽。他猛地一脚踢在顾惊鸿身上,这一脚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他多年来对顾惊鸿的不满与怨恨。顾惊鸿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大力而猛地一晃,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紧紧地咬着牙,艰难地稳住了身形,继续静静地跪在那里,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承受着这一切的痛苦与屈辱。
“给我狠狠打这个逆子!”顾越庭对着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吼,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疯狂。“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什么是尊卑长幼,什么是规矩!我要让他清楚地知道,在这武安侯府,谁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人!”
话音刚落,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手持棍棒,如同听到了出征号角的士兵一般,快步冲进正堂,瞬间将顾惊鸿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冷漠、凶狠与麻木,仿佛眼前的顾惊鸿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其中一个家丁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决绝的神情,抡起手中的棍棒,朝着顾惊鸿的背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顾惊鸿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这声音低沉而痛苦,仿佛是从他灵魂最深处发出的呐喊。他的身体因剧痛而本能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那钻心的疼痛。紧接着,其他家丁的棍棒也如雨点般纷纷落下,每一下都带着无情的力量,砸在他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敲门声。
顾越庭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多年来,他对这个并非亲生的儿子一直心怀不满,顾惊鸿的存在就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战,是他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如今,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让他可以好好地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
“你们住手!”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呵斥。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只见顾子言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愤怒和心疼,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气喘吁吁。
“子言,你又来干什么?”顾越庭看到小儿子,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愈发黑暗的天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在他看来,顾子言此时的出现,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是对他尊严的一种冒犯。
“父亲,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顾子言快步走到顾惊鸿身边,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地扶起他那已经满是伤痕的身体。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大哥的伤痛。他的脸上写满了心疼,那心疼仿佛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蔓延开来的。
顾惊鸿微微抬起头,看向顾子言,眼神中透露出平静与坚定,同时也饱含着对弟弟的感激。在这个冰冷、压抑、充满算计的侯府中,顾子言就像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与光明。
“子言!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吗?”顾越庭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透着冰冷的杀意。他的语气十分冷漠,仿佛要将顾子言拒之千里之外。“你要为这个逆子求情?难道你也想和他一起违背我的命令,挑战我的权威吗?”
顾子言缓缓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父亲的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和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父亲,我知道您现在正在气头上,可是大哥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您又何苦还要如此为难他呢?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您难道真的能忍心看着他被打成这样吗?”
“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顾越庭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高高跳起,随后重重地落下,茶水溅得满地都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在正堂中回荡,仿佛是顾越庭愤怒的咆哮,是他权威受到挑战后的疯狂宣泄。
“父亲,子言不想忤逆您的意思,其实大哥和宋怀瑾在一起的事情,子言一直都知道,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您。大哥他是真心喜欢宋怀瑾的,这份感情是真挚的,并没有做错什么。”顾子言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他深知,说出这番话可能会让父亲更加愤怒,但为了大哥,他还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你们兄弟俩竟然联合起来欺骗我,是想活活气死我吗?”顾越庭的脸色变得阴沉如墨,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愤怒,仿佛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般。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愤怒到了极点的表现。
“父亲,子言不敢,子言只是希望您能够体谅大哥和子言的处境。大哥他在这个侯府中一直都活得很压抑,他需要一份真正的感情来温暖他的心。宋怀瑾是个很好的人,他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顾子言说得情真意切,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是对大哥的心疼,也是对父亲的无奈与期望。
“子言,我本以为你当了侯府世子之后会变得懂事一些,没想到你居然敢公然顶撞我了!”顾越庭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顾子言的鼻子,大声地咒骂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父亲,子言并不想顶撞您,只是实在不忍心看到大哥受到这样的伤害。大哥他是子言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子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您如此残忍地对待。”顾子言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精神,仿佛在告诉父亲,他不会因为父亲的愤怒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滚,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顾越庭被气得几近疯狂,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顾子言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依旧沉默不语的大哥,眼中满是无奈和心疼。他轻轻地扶起大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那眼神中包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无奈、有失望、也有一丝不舍。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枷锁。
顾子言走后,顾越庭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心里明白,小儿子的脾气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倔强而固执,这让他既生气又有些欣慰。生气的是小儿子在这件事上忤逆了他的意思,挑战了他的权威;欣慰的是小儿子有着自己的主见和坚持,或许将来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刚回来的宋怀瑾得知顾惊鸿出了事,心急如焚,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心中燃烧。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府上,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顾惊鸿的身影,担忧和愤怒如同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
当他看到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惊鸿时,原本温润如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铁,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几步冲到床边,坐在顾惊鸿的身旁,紧紧地握住他那冰冷的手,那双手仿佛失去了温度,如同冰块一般。他的声音清脆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与愤怒:“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父亲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大发雷霆,所以便让人打了大哥。”顾子言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眼中满是自责和愧疚,仿佛这件事的发生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宋怀瑾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犹如冬日里的冰棱,透着彻骨的寒意。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而锐利,仿佛要将伤害顾惊鸿的人千刀万剐。“这个老匹夫,居然敢动我的人!我绝对不会饶过他!”他紧紧地握着顾惊鸿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仔细地观察着顾惊鸿,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微微发紫,背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仿佛是一幅被恶意破坏的画卷。宋怀瑾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顾越庭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照顾好你大哥。”宋怀瑾对着顾子言交代了一句,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房间。他的脚步急促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的身影在房间门口一闪而过,留下一股冰冷的气息。
宋怀瑾来到厨房,叫来厨子。厨子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和疑惑。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恶魔。宋怀瑾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眼神冰冷地吩咐道:“这包药你拿好,记得放进侯爷的饭菜里面。”
“夫…夫人,您该不会是让我下毒吧?”厨子结结巴巴地问道,眼中满是恐惧和疑惑。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害怕自己的声音会引来灾祸。
“放心,不会,只是让侯爷吃了能睡得安稳些罢了。”宋怀瑾勾唇一笑,那笑容却透着一丝让人胆寒的寒意,犹如冰雪中的恶魔。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厨子松了口气,赶忙点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小的明白,绝对不会让侯爷察觉此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
“嗯,记得给你家大少爷准备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他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宋怀瑾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厨房。他的身影在厨房门口一闪而过,仿佛一个神秘的黑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宋怀瑾从顾惊鸿的院子离开之后,径直前往书房。他的步伐沉稳而自信,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顾越庭看到来人,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侯爷。”宋怀瑾上前行礼,动作优雅而从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看似恭敬,实则暗藏锋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有什么事就直说,没事就别在这儿碍眼!”顾越庭冷冷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仿佛宋怀瑾是一个令他厌烦的苍蝇。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宋怀瑾,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来意。
“侯爷,火气怎么如此之大?莫不是因为大少爷的事情?”宋怀瑾不答反问,声音清朗,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顾越庭,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宋怀瑾,你究竟是什么人?”顾越庭眼底划过一抹警惕,这个宋怀瑾表现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却又似乎对事情了如指掌,深谙人心,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他的身体微微坐直,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在审视一个敌人。
“在下乃是世家之中宋家的少爷。”宋怀瑾声音清朗,坦然承认,没有丝毫隐瞒。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仿佛在告诉顾越庭,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宋惊澜是你什么人?”顾越庭紧盯着他,眼神犀利如鹰,带着一股审视的目光,试图从他的回答中找出蛛丝马迹。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乃是家父,侯爷莫非认识家父?”宋怀瑾微微一笑,笑容中却透着一丝神秘,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与顾越庭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等待着顾越庭的回答。
“原来是宋首辅之子!”顾越庭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宋怀瑾是宋首辅的独子。他虽然对宋首辅了解不多,但也有所耳闻,知道宋首辅为人清正廉洁,重情重义,对宋怀瑾这个独子更是宠爱有加。若是没猜错的话,宋怀瑾必定是宋首辅的心肝宝贝,在宋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想到这里,顾越庭心中不禁暗自思量,对待这个宋怀瑾,恐怕不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随意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既有警惕,又有一丝忌惮。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靠,靠在椅子背上,仿佛在给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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