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送柴的樵夫——他另一只手正拎着杨府管事的后衣领。
细雨敲打竹帘的声响像一串散落的铜钱,我指尖下的账册页脚微微翘起,露出夹层里靛青染料的痕迹。周小姐的翡翠戒指第三次划过桌面时,后院传来陶罐碎裂的脆响——比约定信号早了半刻钟。
"茶凉了。"林瑟瑟突然提高声音,指尖在茶盏边缘敲出三长两短。她袖口滑出的银针正巧刺中我手背,针尖沾着的朱砂在皮肤上留下细小红点。前世刑部大牢的预警暗号。
账册翻到云州盐课那页,茶汤泼洒的瞬间,墨字遇水渗出猩红标记。陈玲手中的湘妃竹扇"啪"地合拢,扇骨缝隙里夹着的丝线突然绷直——连接着楼梯暗格的报警机关。
"黑鸦卫的靴底钉了铁掌。"周小姐用簪尾挑开地板暗格,下面香灰被震出的纹路组成鸟羽形状。她解下腰间荷包倒出胭脂虫,红色甲虫立刻在桌面爬出交叉路线——正是官兵的包围阵型。
我撕下账册末页塞入口中,粗纤维刮过喉管的疼痛让眼前发黑。陈玲打翻的烛火点燃纱帐时,林瑟瑟已经扯开衣领,锁骨上画着的守宫砂在火光中鲜艳欲滴。
"姐姐们快看这胭脂!"我扬手打翻妆奁,珍珠滚落里混着楼下军靴踏碎木梯的闷响。铜镜反射的光斑正好照在暗格位置,那里露出半截靛青染料的名单。
黑鸦卫统领踹开雕花门的瞬间,周小姐的翡翠戒指"不小心"掉进茶炉。翡翠遇热爆裂的噼啪声里,我咬破舌尖让血丝顺着唇角滑落:"大人恕罪,小女子试妆不慎..."
统领的刀尖挑开我衣襟时,后院传来猫儿发情的嘶叫。他腰间铜牌闪过一道蓝光——只有崔家死士才会在腰牌里嵌鲛人泪。刀鞘突然压住我渗血的手背,统领的瞳孔微微扩大:"姑娘这伤..."
"被珠钗划的。"林瑟瑟突然扑过来,她袖中滑出的银针正巧刺中统领腕间穴位。他吃痛松手的刹那,陈玲"恰好"晕倒撞翻了博山炉,香灰迷了众人眼睛。
待军靴声消失在雨巷尽头,我蘸着嘴角鲜血在桌面勾画。血珠滴在云州位置时,陈玲突然扯断颈间珍珠链:"走水路!陈家货船吃水浅,能过青龙滩暗礁。"
林瑟瑟的银针在烛火上烤得发红,她突然刺向我耳后:"崔家的蛊虫。"针尖挑出的黑点落进茶汤,立刻膨胀成蜈蚣形状。周小姐的翡翠戒指碎片在掌心排成箭头,指向账册灰烬里未燃尽的半片纸——上面"戌时三刻"的墨迹正慢慢变成紫色。
后院暗门"吱呀"一声,湿冷的穿堂风裹着八重樱花瓣扑进来。接应丫鬟发间的银梳缺了三齿,正是最危险的预警信号。她递来的油纸伞骨节突起处,新刻的划痕组成简易地图——第二条路线上有朱砂画的叉。
"崔家掌控了巡盐御史。"林瑟瑟突然用银针划破指尖,血滴在伞面立刻腐蚀出小孔。透过孔洞看到的月光竟带着诡异的绿晕,像极了前世冷宫井水泛毒时的颜色。
陈玲的珍珠在桌面滚到第三条路线停下,珠光映出我虎口未愈的伤痕——与前世被毒酒灼伤的纹路一模一样。周小姐突然用簪子划破伞面,伞骨里簌簌落下的铁砂,在青砖地上拼出歪斜的"鸩"字。
远处打更声混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响,接应丫鬟的耳坠突然渗出黑血。她最后塞给我的丝帕里包着半枚鱼符,内侧新烫的烙印还带着皮肉焦糊味——正是前世长公主调兵的符节样式。
暗门关闭的刹那,怀里的哑银匣突然发烫。匣缝溢出的苏合香里,飘着几不可闻的血腥气。指尖摸到匣底凹凸的刻痕,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樱花状的"崔"字。雨声渐密时,手背的朱砂红点开始灼烧,疼痛与前世饮下鸩酒时分毫不差。我猛地攥紧伞柄,伞骨里藏的细针扎进掌心。林瑟瑟突然拽过我手腕,用银针挑破朱砂红点,黑血溅在茶汤嘶嘶作响。"蛊毒发作只剩半刻钟。"她声音发颤,针尖在烛火里烧得通红周小姐突然掰断翡翠簪子,断口处渗出的绿色汁液滴在我伤口上,灼痛感立刻减轻三分。陈玲的珍珠链突然绷断,滚落的珠子在地面拼出弯月形状——正是青龙滩退潮的时辰。暗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应丫鬟突然撕开衣领,她心口纹着的胭脂虫图案正在渗血。"崔家死士的血引。"她将发簪刺进图案中央,鲜血喷溅在伞面上,立刻腐蚀出逃生路线。我咬破嘴唇保持清醒,摸到哑银匣底刻着的樱花纹路突然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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