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纹路骤然膨胀,楚天右臂上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蔓延,在三人之间编织成一张复杂的蛛网屏障。那些发光的细线刺入太阳穴时,他听见洛河喉咙深处溢出的闷哼,“嗯……”声音沉闷得像是被铁钳夹住了气管,“别看……”而苏婉银白的发丝却缠上了楚天的手腕,梢端晶体仿佛违背了主人意志,将记忆碎片折射在茧壁上。二十年前的夜坛清晰再现,黑衣人的膝头那具“古琴”竟发出低泣声,三根晶骨弦贯穿婴儿的瞬间,血珠冻结成诡异的图案。
“嘶!”洛河的指甲猛地嵌进楚天的肩膀。
赤金纹路剧烈抽搐起来,画面切换到了剜取婴儿后颈霜的场景。那带着血迹的指尖刚植入一滴赤金物质,襁褓中忽然伸出一只半透明的小手——第三只婴儿的手正试图抓住骨片塞入口中。苏婉如突然惨叫,后背的晶骨触须似失控般朝记忆投影挥去,“咔嚓”一声将偷食晶骨的婴儿虚影碾作粉碎。
祭坛底部传来黏稠液体翻涌的咕噜声,赤金纹组成的网猛然下沉,把三人拖向血池中央。楚天在失重感中紧紧攥住苏婉如的手腕,却发现她皮肤表面浮现出琥珀色血管纹路。“琴弦哭了……”苏婉如瞳孔扩散成菱形,银发间渗出细小晶屑,喃喃说道:“根本哭……”
洛冰突然抽出霜花纹匕首,猛地划过自己左臂。带着冰碴的血液洒落在血池表面,竟像活物般聚拢,形成中央三叉戟图腾,并在外圈凝结出七个“楚”字。齿轮卡死般的刺耳摩擦从祭坛底部传来,悬浮的血珠霍然转向,齐刷刷对准苏婉如胸口。
“原来如此。”洛冰咧开嘴角,语调幽冷,“姑母的玉佩……是镇压你的枷锁?”
楚天右臂的赤金纹路骤然暴涨,化为锁链缠住即将刺入血池的晶骨触须。然而,当琥珀色能量束触及血珠时,记忆碎片炸开——摘下面具的瞬间,右眼竖瞳里映出的不是三个婴儿,而是四只相互抓挠的小手。
“还差一个……”苏婉如的身体陡然变得沉重如金属刮擦声,背上又生出三根晶骨触须,沙哑重复:“还差一个……”
整个祭坛猛然倾斜十五度,血池中央的三叉戟图腾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正在融化的冰棺。楚天瞥见棺中封冻着第四具婴儿骸骨,它的脊椎被抽离出来,像休眠的琥珀色小蛇,盘绕在黑衣人手腕上。
洛冰咬牙,霜匕首再度划开掌心深可见骨的伤口。“父亲说过……家族血脉……”匕首触碰到冰面的刹那,苏婉如七根晶骨触须同时暴走,最粗的一根径直刺穿楚天肩膀。他的鲜血沿着触须内部螺旋纹路蜿蜒而上,最终凝结成一枚微型三叉戟。与此同时,池面上的七个“楚”字飞起,如烙铁一般烙在苏婉如裸露的后颈。
“楚家才是钥匙!”洛冰的声音淹没在祭坛崩塌的轰鸣中,他推搡着楚天鲜血淋漓的手按向冰棺,两股颜色不同的血液交融成淡紫色雾气。“二十年前他们想造的不是琴!”冰棺炸裂的冲击波将三人掀飞,楚天在翻滚中看见苏婉的银发倒竖,发丝间浮现与黑衣人右眼完全一致的囚笼咒印。她的动作机械地结印,与记忆中的黑衣人毫无差别。
赤金锁链绷断的瞬间,楚天右臂纹路重组为完整的三叉戟图腾。就在祭坛彻底崩塌的最后一秒,他抓住洛冰的衣服扔向苏婉结印的双手:“看清楚!她脊椎末端的晶骨——”
强光吞噬了一切。意识消散前,楚天分明看到苏婉如的囚笼咒印里困着一个啃食晶骨的女婴虚影。
沸腾的血池中响起轰鸣,楚天的手指深深掐进苏婉如的腕部晶骨缝隙。那些琥珀色经络在他的掌心下突突跳动,像极了二十年前祭坛上被抽取脊椎的婴儿。
“松开!”洛冰的声音夹杂着冰碴刮过耳膜,匕首横在他身前,“你的血在催化她的异变!”
楚天手臂上的赤金纹路再次爆裂,三叉戟图腾与匕首碰撞迸出紫色火星。火光照亮苏婉扩散的瞳孔,那对菱形瞳仁里倒映着第四具骸骨,随着冰棺融化露出的脊椎末端,缠绕着与楚天臂上相同的赤金锁链。
地面骤然塌陷,楚天坠落的瞬间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而起,与洛冰血液凝结成的“楚”字融合。七个字炸开的刹那,苏婉背后晶骨触须疯狂调转方向,狠狠刺向她后颈的囚笼咒印。
“琴在找共鸣体!”洛冰的霜刃突然转向,挑开楚天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三道与冰棺内婴儿完全一致的晶骨贯穿伤正缓缓渗血。他瞳孔紧缩:“当年被抽取脊椎的根本不是……”
苏婉的尖叫盖过了后半句话。七根晶骨触须同时扎进血池,祭坛底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楚天的视线终于捕捉到真相:每一颗血珠里都困着一个婴儿,正拼命啃食苏婉输送的能量。
“二十年前他们抽取的不是婴儿尸体,而是楚家血脉共振的脊椎骨!”洛冰毫不犹豫地将霜刃捅入自己的心脏,喷涌的冰血在苏婉银发间凝成锁链纹样,“现在这根脊椎认主了!”
楚天的赤金纹路骤然暗淡,失去压制的晶骨触须疯长三倍,最粗的一根直接刺穿他的旧伤。剧痛中,他的记忆浮现,黑衣人腕间那条看似休眠的“蛇”竟然是活化的婴儿脊椎——此刻正让苏婉陷入痛苦翻滚。
“不是四具骸骨……”楚天在晶骨贯穿胸腔的剧痛中嘶吼,“是四节脊椎在寻找它们的本体!”
祭坛崩塌的刹那,苏婉的银发彻底晶化,发丝间的囚笼咒印与黑衣人右眼完美重叠。她机械抬手结印的动作,与记忆中的黑衣人毫厘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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