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小组合作的奇妙开端

吴涛站在原地，指尖反复摩擦掌心的字迹，像要把皮肤磨出一层茧。那几个歪斜的墨痕已经晕开，却像是贴着血肉长进了骨头里。他低头盯着它看，直到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雨水打湿了最后一张素描纸。

他没再碰那本速写本，转身时脚步很轻，像是怕踩到什么正在沉睡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教室，在讲台上织出一道道金线。新书摊开的味道混着粉笔灰在空气里浮沉。班主任敲了敲黑板：“这周开始小组合作项目，主题自定，下周五交成果。”

话音未落，后排有人拍桌起身，前排几个女生已经转过身去叽叽喳喳讨论人选。教室一下热闹起来，像锅刚烧热的油。

吴涛正犹豫该找谁搭组，忽然感觉背后有气流掠过。他本能回头，锦锋站在他桌边，目光落在他脸上，声音不重不轻：“我们一组。”

吴涛愣了一下，胸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没想到锦锋会开口，更没想到是这么直接的一句话。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后只点了点头：“好。”

锦锋没再多说，拉过椅子坐下，翻开笔记本，动作自然得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而吴涛的心跳还在耳边咚咚作响，指尖微微发麻。

放学后，两人留在教室里讨论课题。吴涛提议去图书馆查资料，锦锋点头。他们收拾书包，一起走出校门。

一路上，吴涛几次想说话，可每次抬头，锦锋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神淡得像雾。他始终和吴涛保持一步半的距离，既不拒绝同行，也不给出任何回应的信号。那种沉默不是冷，更像是某种屏障，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图书馆安静得出奇，连翻页声都被吸进墙壁。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各自查阅资料。吴涛偷偷瞥了一眼锦锋的笔记本，纸上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线条凌乱，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那人影的轮廓……竟与自己梦中见过的模样极为相似。

吴涛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他低下头，假装专注手头的文字，可那一幅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某种隐喻，又像是某种召唤。

雨，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突然落下的。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吴涛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

“走吧。”锦锋合上笔记本，语气依旧平淡，“再晚回去就麻烦了。”

两人撑伞离开图书馆，但走到半路，雨势骤然加大，伞根本挡不住倾泻而下的雨水。他们只好躲进街角的便利店，推开门，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店内暖黄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吴涛搓了搓手臂，走到柜台前买了两杯热咖啡。锦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吴涛说“谢谢”。

吴涛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点笑意：“不用客气。”

雨还在下，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两人并肩坐在店内的长椅上，望着外面朦胧的雨幕。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像是某个秘密即将揭晓前的短暂安宁。

“你知道吗？”锦锋忽然开口，声音很低，“画画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吴涛怔住，缓缓转头看他：“那为什么还要画？”

锦锋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因为……它是我唯一能表达的方式。”

吴涛盯着他侧脸，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泊，让人忍不住想要探进去看看。

“那你为什么让我看到那张画？”吴涛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

锦锋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良久，他才低声说：“也许……你和别人不一样。”

吴涛的心跳猛地加快，仿佛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他看着锦锋，发现对方的眼神比之前柔和了一些，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雨渐渐小了，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两人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锦锋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塞进吴涛手里。

“别告诉别人。”他说完，转身走进雨中。

吴涛低头展开纸条，上面是一幅速写——是他刚才在图书馆低头写字的样子，眼角竟有一滴泪。那眼泪仿佛还带着温度，落在纸上，晕开了淡淡的墨痕。

他怔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那张纸条，心跳如鼓。

远处传来一声雷鸣，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他迈步向前，却发现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片干枯的叶子，叶脉清晰可见，像是被风吹落很久的遗物。

他弯腰捡起，叶片上隐约刻着一个名字。

但他认不出来。

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抓住了某些东西。

比如，希望。

锦锋侧颜，吴涛心底的月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