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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漓不是个适合说故事的人，无比紧张的情况在他嘴里都会变得像水一样平淡，“后来，据说那些人记恨黑香菱动了手，忍了一天饥饿之后抓她过来，用打猎时带的斧头砍断了她的小腿，于是黑香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默光听就已经感到脊背发凉，她难以置信的说：“所以那些人吃掉了黑香菱的小腿吗？”

水清漓沉默了，然后他说：“没有，因为刚把……腿丢进锅里煮，搜救队的人就到了，房东来验收房屋时发现他们都不在，连忙联系搜救队的人展开救援，其实早来一点没准腿还能接回去，但是已经进入沸水的，就……”

就坏死了，无法再生。

还有很多没有说的细节，但是当时所有人都吓疯了，饥饿摧毁了他们的思考，死亡的威胁让他们神志不清，也实在是记不清更多了。得到治疗饱餐一顿之后所有人难以面对黑香菱的惨状，不管是道歉也好，还是赔偿也好，黑香菱都没接受，也没有出具谅解书之类的任何材料。

但是很可惜，伤害她的人，全部都是未成年，虽然得到了惩罚，但是与她失去的比起来，实在是太无足轻重了。

默没再做任何评价，任何对这件事做出评价的人，都实在是太傲慢了，将他人的痛苦视作谈资，是不正确的、不合理的，她只是说：“黑香菱很好，她居然还能成长为现在的样子。”

换做是其他人，已经很有可能彻底厌弃社会了也不一定，凭借黑香菱的能力，她在拥有封银沙之后完全可以报复，但是她没有，她甚至愿意在有限的条件下保护住一部分伤她至深的人类世界，这已经是极为难得品质了。

水清漓接着说道：“我大概能够猜到一点黑香菱想做什么吧，应该是尽量减少世王他们出手后对人类世界带来的伤害，她不想让自己的悲剧再次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希望我没有猜错吧。”

默说：“那你呢？你会怎么选？”

水清漓看了窗外景色，没头没脑的说：“你能变成和我一样的大小吗？”

默虽然不懂，但还是照做了。

她站在水清漓身边，有些疑惑，“怎么了？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水清漓扣住她的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我只是想在世界末日前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已，没有新发现。”

他们贴得很紧，水清漓的呼吸很沉重，连带着默的呼吸也不知不觉的和他交织、同频共振。

仙子需要呼吸吗？

水清漓漫无边际的想，他很少这样，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就被定好了既定的方向，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做需要做的事而不是做想要做的事，好在他不是一个欲望强烈的人，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也没什么一定要的。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或者说决定走进叶罗丽娃娃店的前一秒，他忽然想明白了，恍然大悟。

从那一秒开始，我已经打破我既定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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