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直到那天，汹涌的风暴将这位神秘的、黑发黑瞳的、不同于亚特兰蒂斯人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样貌的少女送上亚特兰蒂斯的海岸。海风就像是一位温和母亲的手掌拂过她的脸颊，露出小巧精致的五官；砂砾就像是沉默而又忠诚的护卫，将她瘦小的身躯拱卫在里；海浪是她的摇篮曲，温和平静的送她进入睡眠。

她，是不一样的。

这位不知道名字的少女，才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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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尔听得见赫尔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走下去，他也笑盈盈的再次向上走了一阶。正巧这时南希从上面下来，洛尔眨眨眼，对她微笑。

南希看着赫尔的背影，转头看向洛尔，“你们吵架了？赫尔怎么这么生气？”

洛尔摇摇头，：“大概是圣女大人的行为不太符合赫尔心中对“圣女大人”的定义？总之圣女大人走了之后赫尔就追上去了。”

“就是吵架了吧。”南希靠在两侧的墙边，“我想想，总不会是赫尔惹圣女大人生气，你又去惹赫尔生气……啊，你这么笑准没好事，所以是真的？”

洛尔耸耸肩，“圣女大人看上去很随和，不愿意接受我的行礼。赫尔也许是接受惯了？劝圣女大人接受的方式比较特别，然后圣女大人就生气咯。”

“说实话，她真的不该醒醒吗？圣女的美梦做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

南希并不否认洛尔的话语，即使是在她看来，赫尔在王默出现后的所有时间里，都表现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很不像她。

洛尔倒也知道南希和赫尔的关系，但是南希的性格和他算是合拍，也不需要南希从中作梗影响他和赫尔之间的关系，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好影响的，再差一点或者再好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洛尔才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又撒了一点水，他还是望向下方的楼梯，补充了一句，“圣女大人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儿赫尔才跟上去的，要不要跟去看看圣女大人？”

南希出乎他意料的坚决，“不要，我才不要去触霉头，为什么要和圣女大人沟通，我连……”

她表情淡淡的，但是看上去怎么样都像是一个微弱的嘲讽。

洛尔向她点点头，接着向上走——这是他身为前朝王子每日要做的事，怀着感激的心情将手中的泉水浇灌在神庙两旁的祭祀之树上，洒水也不能保证祭祀之树的存活，目的是为了让神明看见亚特兰蒂斯的信仰。

前朝王子侍奉海神的庙宇周旁的植物，当朝公主身为圣女居住在海神庙宇为亚特兰蒂斯的人民向海神祷告。

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的体现就在于此。

南希见他向上走去，还是问道：“你也像赫尔那样，从心底对海神充满了敬仰吗？”

洛尔回答：“赫尔是带来异象的人，但是我不是，我就像千千万万个亚特兰蒂斯的国民一样信仰着海神大人。”

南希没再说话，拎着东西回到自己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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