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破茧

司洛莉尔放下弹弓和石子，那居高临下的气势，好似一座巍峨大山，压得我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张薄纸，几近窒息。她昂着头，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站在世界之巅，而我在她面前渺小如蝼蚁。身上那件黑色貂皮大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更增添了几分压迫感，每一次衣角的飘动，都像是在向我示威，宣告着她的绝对权威。

“起来吧，”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裹挟着冬日的寒霜，“别忘了你的初心。好了，继续训练。”这声音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只有无尽的冷酷和对训练的执着。

我咬咬牙，强撑着拿起棒球棍，双腿微微颤抖，手臂上还残留着刚才被石子击中的酸痛，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再次摆出“应战式”。

“来吧！”

司洛莉尔似乎接收到了我眼神中的信号，也迅速做好“准备式”。

“嘣！”

破空声撕裂空气的瞬间，我本能地挥棒。粗糙的棍柄磨得掌心生疼，汗珠顺着睫毛砸进眼睛，刺得生疼。石子与棒球棍相撞的刹那，虎口传来近乎麻痹的震颤，尾椎骨重重磕在身后的石墙上。

“呦~不错嘛，那继续！”司洛莉尔说道。

什么意思？我赢了？我成功打出去了？

司洛莉尔微微挑起眉，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仿佛刚才的赞赏只是偶然的施舍，下一秒又回归到了严厉的教官角色。

我立刻摆好姿势，一颗又一颗石子不断向我袭来。渐渐地，手臂开始变得沉重，每一次挥动棒球棍都像是在举起千斤重担，肌肉酸痛难忍，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朦胧，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每挣扎一下，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这就累了？行不行啊？”司洛莉尔一脸无奈，眼中满是不满，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摇头，“这才刚刚开始！行了，别站在这条线上了，往后退，去下一条线上站着！”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我只是一个任她摆布的玩偶，她的每一个指令都像是一道紧箍咒，让我不得不遵从。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吧，前辈，要不休息一会？”我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争夺有限的空气，肺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难以舒展。

“你配吗？”她冷冷地反问，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核桃，“做任务有时候要全身紧张好几个小时，你就训练一个小时就想休息，你配吗？”这一番斥责如同一记重锤，打得我不知所措，我低下头，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种被否定的感觉，如同千万根针扎在心头。

“快点，调整状态，第二轮马上开始。这次不只是打出去，还要把核桃打开，露出核桃仁，知道了吗？没打中、打不开和全部打得稀碎都不行，知道了吗。好了，现在开始！”司洛莉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军令般不容违抗。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每一个想法和弱点。也许，我在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是的，她能洞察一切。

“嘣！”我连忙挥动棒球棍，将核桃打了出去。核桃重重地撞在墙上，却完好无损，

“失败，再来！”司洛莉尔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嘣！”棒球棍打偏了，只是蹭到了核桃边缘，核桃在空中疯狂地旋转了好几圈，然后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落在地上，就像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宣告着我的失败。

“失败！再来！”

“嘣！”

“失败，再来！”

……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失败，我已经精疲力竭，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手臂酸痛得失去了知觉，每一次抬起都像是在挑战极限，仿佛有千斤重的枷锁束缚着我。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和往常不一样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在地上寻找着。终于，我看到了那裸露在外的核桃仁，只是周围只有碎核桃皮，而核桃仁还大半藏在那大块核桃里面，像是一个慵懒的孩子，只露出了一点头，沐浴在日光之下。

司洛莉尔走了过去，捡起这颗核桃，仔细端详了半天，她眯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核桃，“不错啊，这核桃仁还挺完整，只是怎么就这点了？”

我在旁边看着那点可怜的核桃仁，心中疑惑，对啊，其它核桃仁呢，怎么就剩四分之三了？

“咦？这是什么？”我捡起脚下一个像核桃仁的东西。仔细一看，确实是核桃仁。只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

“这四分之一的核桃仁是完整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连那边对这项训练最拿手的蒂什娜都做不到，你竟然可以？！”司洛莉尔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目光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中的震撼，让我感受到了自己这次成果的不凡，难道我……真的做到了？

“鄙人只是恰好踩到了幸运，其实我没有这实力，以我这实力怎么能和蒂什娜前辈比呢？”我连忙谦虚地说道。其实我根本不认识蒂什娜，但能得到司洛莉尔如此夸赞，想必她一定非常厉害。我微微低下头，心中既紧张又有些窃喜，我享受那种被认可的喜悦。

“这关过了！下一关，也是最难的。”司洛莉尔说着，拿出一个苹果，从中间穿过一根绳子，挂在那边的墙壁上，“用口香糖打穿这个苹果。弹弓给你。”

一听到要用口香糖打穿苹果，我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这怎么可能呢？这简直就像用鸡蛋去碰石头，毫无胜算。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司洛莉尔，又看看那个苹果，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你可不要小瞧这口香糖。就是因为它可以，才被用来当做训练工具。一会到吃饭时间，你要是饿了就去，要是不饿就继续。”司洛莉尔说道。她的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对我能否完成任务的怀疑，那怀疑的目光，像是一把冰冷的剑，刺痛着我的信心。

“那我肯定是先成功再吃饭呀！”我坚定地说道，并握紧了拳头，我现在还有力气，而且成功近在咫尺。山边的夕阳照亮了我前方的地面，那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火炬，照亮了正在“破茧”的我。

司洛莉尔停住了，似乎想说些什么。“你累了就去吃饭，别累坏了自己，毕竟这只是训练。”说完便朝着食堂走去。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落寞，我突然觉得她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各种因素让她成为了这种人。我想，司洛莉尔一定是很善良的那个，只是表面上像要杀人的魔鬼罢了。

“知道了前辈，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大声喊道，然后拿出一条口香糖。本来想嚼一嚼再用，因为软了才能更好地进行训练。“咦，这样会不会太恶心了。”

于是我去找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很特殊，它就像一块向里面凹的铁板，合理利用，可以当成一个小碟子使用。我往石头中间加了一点水，把口香糖放了进去，然后用另一块石头不停地捶打，一下又一下，汗水滴落在“碟子”里，和水混在一起。终于，口香糖变软了。我把它捏成锥子状，准备用弹弓发射出去。本来信心满满的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完了！口香糖粘在弹弓上了！这可是前辈的弹弓啊，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瞬间清醒过来，无奈之下，决定用手发射。可结果不是口香糖半路掉了，就是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苹果，甚至是还没发射出去就直接死死粘在手上了。我走近苹果一看，它果然完好无损。这是什么训练啊，简直要把我弄崩溃了。我用力地踢了一下旁边的石头，石头滚出去好远，但同时我的脚也传来一阵剧痛，那剧痛仿佛是对我无能的惩罚，让我更加沮丧。

但是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绝不！

我坐在地上，开始仔细研究起来。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把口香糖捏成不同的形状，尝试用各种不同的方法进行发射。我轻轻捏住口香糖，一步冲上去，然后用合适的力气将口香糖发射出去。令我满意的是，它终于准确地打到了苹果上。我松了一口气，满怀期待地走上前去查看战果。果然如我所料，这颗看似普通却坚如磐石的苹果，最终还是在我的努力下……没有被打穿。

我累得瘫倒在地上，这训练，真的是在磨练人啊。突然，我发现广场上明明画着三条线，但司洛莉尔只让我用了两条线，最后一条线，该不会就是针对打穿苹果这个任务设置的吧。看来我不在线上都打不穿，要是在线上就更别想了。

……

月亮渐渐升起，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广场。此时，整个广场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而又疲惫。月光照在我的身上，仿佛给我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我无力地瘫在地上，望着那深邃无垠的天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宇航员。他们真的好酷啊，坐着飞船，在浩瀚的太空中自由遨游。可造飞船的人一定也很不容易吧，要寻找那些既坚硬又轻便，还能耐高温的材料。

坚硬的？

我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坚硬的？对啊，口香糖是软的，怎么可能打穿苹果呢？我恍然大悟，心中涌起一阵激动，那激动如同汹涌的海浪，冲击着我的内心。

我又掏出一条口香糖，还是绿箭口香糖，因为这个比较好塑形。这次没有泡水，直接把它捏成锥子状，使劲捏得很尖很尖，这过程真的很艰难，手指都因为用力而酸痛不已，但我没有放弃，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向命运宣战。我走到第三条线上，紧紧盯着苹果，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瞄准目标，然后将这个“锥子”以极快的速度发射了出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那似乎是苹果被击中的声音！

我激动地跑近一看，口香糖已经深深地穿进了苹果，而且打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我小心翼翼地把口香糖拔了出来，透过月光看去，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真的把苹果打穿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也许会有人骂我是疯子吧。骂就骂吧，我现在也快要疯了。

“前辈！前辈！”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我兴奋地用力撞开房门，一个箭步冲进了前辈所在的房间。她正和暮云他们一起看电视。“前辈！”我高高举起被打穿的苹果，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我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汗水还在不停地流淌，衣服也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每一滴汗水都像是成功的勋章。

司洛莉尔被我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我的苹果和我满是汗水的脸蛋，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然后慢慢地开始鼓掌。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了我的心，那笑容中的认可和赞赏，让我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鼓掌声越来越大，鼓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是在为我鼓掌吗？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渐渐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我看着暮云、堂和芝雀，他们的眼中也充满了赞赏和喜悦，那眼神中的光芒，仿佛是对我努力的最好肯定。

此时，电视机里似乎传出了一句“全体鼓掌！”我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红船上的故事”。会议结束，船上的共产党员们纷纷鼓掌。电视机里红船的鼓掌声与房间里的欢呼混在一起，化作某种滚烫的东西涌进胸腔。我望着司洛莉尔眼底难得的温柔，突然明白，无论是穿越百年的呐喊，还是此刻沾着汗水的苹果，都是无数双手托起的希望。

很晚时，我才回到我的房间，司洛莉尔也敲门进入了。“今天表现不错，你看，暮云，堂，芝雀都为你鼓掌呢，嘻嘻……”司洛莉尔笑着说道，然后温柔地为我盖好被子。“好好睡。明天继续。”她的声音轻柔，动作也格外温柔，和白天那个严厉的她判若两人，那温柔的声音和动作，仿佛是母亲对孩子的呵护，让我感到无比安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上班时的我跟我下班有什么关系。

“前辈……”我叫住了她，坚定地说，“明天要对我更严一点。”

“你真行，”司洛莉尔又捂着嘴笑了笑，“人家都是在求饶，你是在尽力折腾自己。好吧，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肯定按你的意愿喽。”说完便轻轻走出房门。我闭上眼，我知道，这是我走向强大的必经之路，我已做好准备，迎接属于我的登神训练。因为，墨羽灵，我的妹妹，还在那里等我回家！

第一异技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