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记忆深处的蝴蝶骨

通风管道的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涌入鼻腔，言小柯盯着掌心陆沉舟的珍珠袖扣。

尖锐的扣角刺破皮肤的瞬间，藏在夹层里的蓝色液体顺着伤口渗入血管。

她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磕在金属网格上。

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一幕是培养舱里那具编号47的珊瑚化人体——心脏位置插着刻有“洛言”二字的匕首，与她在审讯室看到的画面重叠。

暴雨砸在实验室玻璃上的声响震得耳膜生疼。言小柯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七岁时的碎花裙，掌心还沾着生日蛋糕的奶油。

落地窗外，闪电照亮了沈教授苍白的脸，他正用镊子夹起沾着血迹的珍珠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培养皿。

“第13次共生体实验......”沈教授的声音沙哑，实验记录本上的字迹被雨水晕染，“小柯的基因正在与珊瑚母贝产生共鸣，但......”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言小柯转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洛言撞开实验室的门，额角的血顺着下颌滴落。他胸前的实验体编号“锚47”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与她在潜水服胸针上见过的Σ符号如出一辙。

“爸！快销毁那些数据！”洛言抓起桌上的基因图谱，火焰在他指尖腾起。

陆沉舟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沈砚，你以为切断网络就能阻止珊瑚计划？”

枪声响起时，言小柯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沈教授胸前绽开血花，却在倒下前将珍珠碎片塞进洛言的平安绳。

而洛言左肩中弹的瞬间，她清楚看见他后颈的锚形刺青——那不是国际刑警的标志，而是用激光刻进皮肤的基因改造编号。

场景突然切换到冰冷的手术台。洛言被束缚在金属支架上，陆沉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握着激光刀，在他眼前晃出冷光：“第12次回溯失败，实验体锚47，准备断指重置。”

言小柯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激光刀划开皮肤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洛言的闷哼混着机器的蜂鸣，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手术台旁的屏幕跳动着血红的数字：“保护实验体47号失败，基因共振率下降17%。

“为什么......”言小柯的声音终于冲破桎梏。洛言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和血迹，却对着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记忆突然剧烈晃动，她看见自己躺在MRI舱里，周身插满各种管子，而洛言正将断指按在她的掌心，鲜血混着珍珠碎屑渗入皮肤。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沈教授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言小柯低头，发现自己正握着泛黄的实验报告，扉页上用红色墨水写着：“当锚形标记与0917共振，珊瑚诅咒将吞噬陆家所有人。”她的指尖抚过文字，血液顺着伤口滴落在纸面上，隐藏的字迹渐渐浮现——那是陆家老宅地下的地图，标记着“珊瑚祭坛”的位置。

剧烈的疼痛将她拽回现实。言小柯在通风管道中猛地睁眼，洛言焦急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小柯！你在哪里？”她翻身趴在网格上，看见他正在与黑衣人搏斗，动作矫健得如同训练有素的杀手。

而他衬衫领口扯开的瞬间，锁骨处的锚形标记正在渗出蓝色的血液——和记忆里手术台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言小柯扯断脖子上的珊瑚胸针，锋利的别针抵住掌心的伤口。

她顺着管道滑下，重重落在洛言身后。黑衣人举枪的瞬间，她扑过去咬住洛言的手腕，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你以为瞒得住我？”她抬起头，嘴角沾着他的血，指甲深深掐进他肩膀的伤口，“每一次断指，每一次回溯，都是为了让我远离基因库的真相？”

洛言的瞳孔剧烈收缩，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她反手抓住。

言小柯用牙齿扯开他的衣领，露出正在渗血的锚形标记，突然狠狠咬了上去。

“以后你的每根断指，都要先经过我的允许。”她在他耳边低语，舌尖尝到蓝血的苦涩。通风管道外传来陆家佣人的 chant，混着珊瑚生长的沙沙声，如同远古的诅咒在黑暗中苏醒。

言小柯将沈教授的报告碎片塞进洛言口袋，碎片边缘的珊瑚纹样突然发出微光。

一滴基因液从头顶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绽开珍珠母贝般的纹路。远处，陆家老宅的方向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沉睡千年的祭坛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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