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审讯室的双向镜

实验室警报的红光还在视网膜上跳动，言小柯已经躲进陆家老宅后巷的阴影里。

她摸出洛言白大褂口袋里顺来的门禁卡，芯片表面还带着他的体温。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名黑衣人戴着珍珠纹样的袖扣，正沿着她故意留下的血迹追踪。

“上钩了。”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那是方才在实验室用银针刺破的伤口。

珊瑚胸针被改造成微型定位器，此刻正贴着锁骨发烫，信号强度显示距离基因库入口不足五十米。当黑衣人举着电击棒逼近时，她忽然笑了，张开双臂像迎接老友般走向枪口。

再次睁眼时，她被绑在审讯室的铁椅上。单向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左眼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朵妖冶的花。

陆沉舟坐在对面，指间转动着一枚珍珠袖扣，正是第四章中她在车库注意到的、与黑衣人相同的材质。

“言小姐受惊了。”他的声音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0917’的故事。”

言小柯晃了晃手腕，铁链碰撞声中，她故意让断指戒指露出半截：“聊聊你杀沈教授时，他手里攥着的珍珠碎屑？还是聊聊——”

她忽然歪头，瞳孔在阴影里闪过一丝珍珠光泽，“你藏在珊瑚浮雕里的基因库坐标？”

陆沉舟的手指顿住，袖扣表面映出她眼底的微光。言小柯知道，那是方才在实验室注射的抗凝血剂副作用——能短暂激发基因库密钥的活性。

她盯着墙上的珊瑚浮雕，那些枝桠的走向与第四章咖啡拉花的六芒星图案完全吻合，每片珊瑚叶都对应着一个走私港口。

“沈砚没告诉你吗？”她扯动嘴角，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胸前，“他父亲临死前，把‘黑珍珠计划’的航线刻在了女儿的掌纹里。”说着，她举起右手，掌心的“0917”血字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发出荧光，竟与陆沉舟袖扣内侧的“Σ47”符号重叠。

陆沉舟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言小柯趁机用藏在齿间的玻璃碎片割开绑带，鲜血溅在单向玻璃上，蜿蜒成东南亚海域的轮廓——正是之前从咖啡拉花解析出的主航道。

当她用指尖将血迹抹成Σ符号时，墙面突然亮起幽蓝的光，浮现出历代言家女性的基因图谱，最末端赫然是她的照片，标注着“完美密钥载体”。

“珊瑚女王必须觉醒。”陆沉舟的声音里带着贪婪，“你以为沈砚是在保护你？他父亲就是因为想阻止你成为实验体，才被我——”

“被你开膛破肚，取出了试图破坏基因库的心脏。”言小柯打断他，耳环内侧的微型录音设备正在转动，“就像你对那些克隆体做的一样，把他们的器官标上价码，装在贴满‘黑珍珠’标签的集装箱里。”

陆沉舟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言小柯趁机扑向他，指甲划过他的手腕，珍珠袖扣应声落地。

她捡起袖扣，发现底部刻着“LK-0917”——陆家基因库（LuJia-K）与她生日的组合密码。

而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珊瑚状的血管纹路，与潜水服主人的尸体完全一致。

“你早就把自己改造成了实验体。”

言小柯后退半步，注射器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猜猜看，克隆体的血液滴在你的血管里，会开出珊瑚，还是长出墓碑？

陆沉舟的瞳孔骤缩。言小柯按下注射器活塞，淡蓝色的液体渗入他的皮肤，瞬间泛起细密的血泡。

警报声响起的同时，她撞向单向玻璃，碎片划过脸颊的剧痛中，她看见玻璃另一侧的密室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珊瑚化人体——心脏位置插着刻有“洛言”二字的匕首，潜水服编号“47”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原来他早就死了。”言小柯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玻璃上的水雾。

培养舱的电子屏显示着“第12次实验失败”，与洛言办公室的断指标本数量吻合。

当黑衣人破门面入时，她已经顺着通风管道爬进基因库上层，铁网下方，无数克隆体在培养舱里睁开眼睛，虹膜泛着与她相同的珍珠光泽。

“洛言哥哥，”她对着黑暗举起陆沉舟的袖扣，密码锁的蓝光映出她嘴角的血迹，“这次，换我来拆穿你的谎言了。”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珊瑚生长的沙沙声，像极了第四章咖啡杯底沉淀物的纹路。言小柯知道，在基因库的最深处，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她，既是玩家，也是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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