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三天,温简的脚踝已经消肿,但许夏仍然把他调到了树荫下的方阵。
"旗语训练,每组三人轮换。"
许夏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温简抬头望去,那人站在主席台边缘,黑色袖章被风吹得微微翻动,阳光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锐利的金边。
温简被分到了第一组。当他举起红黄相间的信号旗时,忽然发现许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巡视,而是带着某种专注的审视,就像在音乐教室里听他弹错音时的表情。
"动作太僵硬。"
许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温简感到一阵微凉的气息靠近,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腕。
"手腕放松,用前臂带动。"许夏的声音近在耳畔,"像这样。"
他的手带着温简做了个标准的挥旗动作。温简屏住呼吸,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混着晒伤药膏的气息——是医务室那款,他昨天偷偷放在许夏课桌里的。
"懂了吗?"许夏松开手。
温简点点头,却看见许夏的领口下露出一小片晒伤的皮肤,红得刺眼。
"学长,"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该补防晒了。"
许夏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他伸手整了整领口,将那片晒伤遮得严严实实:"管好你自己。"
但温简分明看见,许夏转身时,耳尖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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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分,温简拿着两瓶冰镇电解质水走向学生会办公室。
门虚掩着,他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你明知道那孩子脚伤没好,还让他参加夜训?"是学生会指导老师的声音。
"他恢复得不错。"许夏的声线依然平稳,"而且...他不想被特殊对待。"
温简的手悬在半空。原来许夏早就知道——知道他每晚回宿舍后偷偷冰敷,知道他强撑着说不疼,知道他害怕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弱者。
"你啊..."老师叹了口气,"去年带军训也是,明明关心得要命,非要装得铁面无私..."
"老师。"许夏打断他,"还有事吗?"
温简悄悄退后几步,故意加重脚步声才敲门。推开门时,许夏正独自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军训日程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睫毛的阴影拉得很长。
"学长。"温简把水放在桌上,"给你的。"
许夏抬头,目光在那瓶水上停留了一秒:"贿赂风纪部长?"
"补充电解质。"温简指了指窗外毒辣的太阳,"除非你想像昨天一样头晕。"
——这是个冒险的试探。昨天下午集训时,他亲眼看见许夏在烈日下晃了晃,虽然很快站稳,但脸色白得吓人。
许夏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节奏像极了《雨滴前奏曲》的某个段落。最终他拿起水瓶,拧开喝了一口:"夜训前来找我。"
"为什么?"
"教你认路。"许夏翻开记名册,语气平淡,"免得你又踩到碎石。"
温简突然明白了医务室那晚,许夏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后——根本不是巧合,这人一直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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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训当晚,温简提前十分钟到了集合点,却发现许夏已经等在那里。
月光下,许夏的侧脸像被镀了一层银边。他手里拿着两份地图,其中一份标满了荧光记号。
"过来。"他递给温简一支手电,"记住红色标记是危险路段。"
温简接过手电,指尖不小心擦过许夏的手背。那一瞬间,他感觉许夏的呼吸似乎滞了滞。
学长去年..."温简犹豫着开口,"真的把学生训哭了吗?"
许夏收起地图,嘴角微微上扬:"那小子装哭逃训练,被我识破了。"他顿了顿,"后来他考进了年级前十。"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许夏转身要走,温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个戴着黑色编织绳的手腕。
"这个,"温简轻声问,"是他送的吗?"
许夏低头看着温简的手,月光下他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是谢礼。"
他没有挣脱。
温简感到掌心下的脉搏跳动得有些快。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许夏的。
"该集合了。"许夏最终抽回手,声音比平时低哑,"...别松手电。"
当夜训的队伍消失在树林小径时。他决定,等篝火晚会那晚,要问许夏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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