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垂眸行礼退下去往延弘院办事,她刚走没两步就撞见一位没长眼的小厮。
对方见到嬷嬷忙屈膝请罪,"奴才有眼无珠望您恕罪。”
"滚,别挡路!"
嬷嬷不悦呵斥道一把推开小厮抬脚就走,不料被一道突兀响起的男声打断。
"嬷嬷,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嬷嬷看到来的是王总管收敛了怒气,“老奴是奉大夫人之名,来这里找个叫桃桃的侍女。”
“劳烦王总管快将人带来,也好让老奴交差。”
“哦!原来是那个侍女呀!”
王总管恍然大悟随即不好意思道,“嬷嬷来的真是不巧,桃桃和少主现在还未归来。”
嬷嬷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七少主?"
想起此次目的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总管,“既然这样,老奴就在这里等着。”不信等不到人。
王总管暗叹嬷嬷来者不善不会轻易放过侍女,要是桃桃在大夫人手上出事,那少主怕是会做出无法预估的事情,母子离心也是必然。
“嬷嬷不如去偏厢院饮杯茶等着,省得在此处站累了。”
王总管好意劝说嬷嬷去偏厢院歇息,换来了嬷嬷冷嘲热讽。
"不用,老奴等的起,若是因为一个侍女耽搁夫人太久,老奴可担待不起。"
王总管闻言只能讪讪闭嘴,"嬷嬷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找。"
目光从嬷嬷脸上掠过落在小厮身上使了一个眼色,悄声嘱咐小厮心领神会的转身跑了。
王总管回头冲着嬷嬷抱歉一笑,陪同守在原地,嬷嬷看着小厮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
不出一柱香时辰看向远处,一对男女一前一后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内。
走在前方的亓官仪步履缓慢,有意等候着后后侍女,待桃桃靠近自己几寸距离,他转身回眸落在她身上眼尾无意识上挑。
两人走至此地,嬷嬷主动出声提醒,"老奴参见七少主!”
桃桃知晓大夫人派人恐怕要问罪自己,跟随在亓官仪身后惴惴不安,一直低头敛眉跟在后边一言不发。
只听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不必多礼,嬷嬷可是奉母亲之命来寻侍女?"
"回禀七少主,正是如此。"嬷嬷应道。
“母亲要是缺少侍女,不如排遣其她机灵些侍女最合适不过,省得这侍女去长德阁搅扰母亲不妥。”
桃桃抬眸对上亓官仪深邃漆黑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一股吸力,似要将人吸纳其中,她心神恍惚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侍女的反应在意料之外,亓官仪目光所及桃桃,不由薄唇勾勒出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嬷嬷一双精明的眼睛微眯初见端倪,亓官仪维护却恰好说明侍女留不得。
“少主说笑了,夫人特意交代老奴定要侍女去长德阁贴身侍奉,既然人已进回来老奴眼下便带人回去复命。”
“既然如此,我同去向母亲请安。”
桃桃立刻垂首乖顺跟随亓官仪离去,王总管总觉他不去会错过一件大事。
大夫人端坐在上座品茶原以为只有两人,没曾想那名侍女被亓官仪护在身后,实在碍眼。
嬷嬷向大夫人福身,“禀夫人,人已带到。”
“孩儿向母亲请安。”
大夫人压抑心底怒气,面色淡然呷了一口茶,茶盏放置在案面缓缓开口道:"嬷嬷和侍女都退下。”
嬷嬷、侍女躬身退出会厅,在场只剩下两人时。
大夫人这才将视线投射到亓官仪身上,原本漫不经心面孔转眼变得凌厉。
“我原以为那些霁岫居流言蜚语皆为空穴来风,我的仪儿身份尊贵自不会看上一个小侍女,现在看来是我对你不够了解。”
“难道你忘记你答应过我,要娶闵童蕊为妻得到少城主之位吗?”
亓官仪单膝下跪向大夫人请罪,“母亲,闵小姐对孩儿并非男女之情,孩儿亦然。”
大夫人怒火攻心举起茶杯砸向亓官仪,声嘶力竭叫嚣着他的忘本,又一次提起前少城主亓官腾。
“你怎么可以忘记你的大哥!当年你中计他不顾少城主身份,为了救你身死。”
她的话一字一句揭开多年伤疤,额头砸破的伤口远不及心上痛,血珠从发丝滴落粘着眼睫,亓官仪麻木承受语言攻击。
大夫人一阵抽泣声从她喉咙里溢出,走向亓官仪抱住他,眼泪像决堤般汹涌而下。
"仪儿,如今少城主之位悬空,如果少城主之位不是你,是亓官达他恨我入骨。”
“他继位成为少城主,你难道想眼睁睁看着他逼死我吗?"
大夫人泣不成声哭得悲切,泪眼婆娑恳求着,“在这吃人的地方若不争不抢,那我们母子就会变成别人的脚下石。”
“一个霁岫居侍女而已,你若是喜欢待娶了闵童蕊之后坐稳少城主在纳她为妾。”
自他幼时不论母亲、父亲一直面命耳提,告诉他先是东篱七少主、父母亲的孩子、最后才是亓官仪才是真正的自我。
人的一生不能只顾自己喜乐,身不由己之事不知几何,虽然他约束自己情意、用寒冰包裹自己的心,将其悬置高楼无法惹尘埃。
亓官仪他明白在母亲心里哥哥是无与伦比的地位,他的命是为哥哥而活,不应该奢求太多包括感情、人生。
“母亲,我会求娶闵小姐坐上少城主之位,只希望你可以放过侍女一命,让她平安无事离开城主府。”
大夫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仪儿不要怪母亲,我也是身不由己……”
堂外嬷嬷和桃桃守着,嬷嬷余光瞥见她一直低头不语,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不屑。
"怎么还对霁岫居留恋不舍?别忘记自己身份,想要攀龙附凤也要小心摔死。"
话中冷嘲热讽桃桃怎会听不出来,但是并没有反驳只是低头不语。
嬷嬷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心里暗暗盘算着不是个好对付的,以后要更加留心提防才是,若不然哪天得罪了谁也是个祸患。
“来人,快去请府医!”
嬷嬷听见大夫人吩咐机灵去请医,府医到来桃桃也被大夫人宣见。
桃桃站在一旁望着亓官仪额头伤口、脸颊和衣领的血迹,她的心竟会生起怜惜之情。
亓官仪眼神凝视着桃桃对她微微一笑,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无碍,包扎好伤口他并没有离开等着大夫人询问桃桃。
大夫人知道他下定决心要护着侍女,原先打算的手段暂时也用不上。
“你就是霁岫居里的侍女,唤桃桃?”
桃桃垂首不敢与之对视,恭敬颔首,"正是奴婢。"
"你,抬起头来!"
以挑剔目光打量着眼前名叫桃桃的侍女,穿着蓝粉色衣裙、容貌普通、肌肤白皙,眼神清澈见底看起来像个老实本分。
大夫人打量片刻收回目光,她像是随意聊话家常口吻吩咐侍女,“坐着吧。”
桃桃原以为大夫人是兴师问罪,现在态度模棱两可一时让她怔住,是唱那出戏?
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照做,侍女挑着主位下方的椅凳落坐,大夫人不疾不徐说完话看向桃桃。
“你如何看待七少主?是否对仪儿心存爱慕?要如实作答。”
桃桃听了大夫人问话,淡定接下话茬回应道。
"奴婢自知之明,不敢对少主有任何非分之想,请夫人明鉴。"
大夫人慢悠悠地朝侍女走近,直到侍女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总有人憧憬攀上权贵便可得一夜荣华的美梦,你不蠢知道恪守本心。”
“毕竟位高权重对身份低微者喜爱,更像是找到一件玩物,如同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大夫人语气平和温婉,却字字句句如刀戳入桃桃心尖。
"世间身份卑贱者注定被人踩踏践踏,想要活下去便得忍气吞声,不仅要学会自己隐藏自己。”
“母亲!”亓官仪听闻眉心蹙起打断大夫人说话。
大夫人语重心长告诫侍女语调微扬,“审时度势、知进退懂分寸才能活得长久,今日你便去总管处结算银钱出府。"
桃桃飞快看了亓官仪一眼,"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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