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昏黄的路灯下，陆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烟灰悄无声息地飘落在鞋尖。"证人已死。内部清洗开始。"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开来。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未动。

身后便利店门铃“叮咚”一声，一个醉汉踉踉跄跄走出来，撞到了陆川的肩膀。“操，不长眼啊？”醉汉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陆川依然站在原地，目光穿过烟雾，落在马路对面那辆黑色轿车上——从离开码头起，这辆车就一直跟在他后面。车窗摇下半寸，一抹金属反光闪过。枪口。

他的肌肉瞬间绷紧，快速删掉未发送的短信，重新输入："尾巴跟上来了，可能是周明的人。计划不变，按B方案执行。"发送完，立刻删除记录。

掐灭烟头，他若无其事地朝公寓方向走去，却在拐角处突然加速，闪进一条狭窄的巷子。身后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贴着潮湿的墙壁移动，陆川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枪。巷子尽头堆着几个发霉的纸箱，他一个翻滚躲到后面，屏住呼吸。

"妈的，跟丢了？"

"分头找，他跑不远。"

两个黑影在巷口分开。其中一个朝纸箱走来，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音越来越近。陆川缓缓抽出消音手枪。五米。三米。一米——

纸箱突然被踢开！"砰！"消音枪声闷响，那人眉心绽开血花，直挺挺倒下。陆川迅速扒下他的外套和帽子套在自己身上，将尸体拖进阴影。

十秒后，“他”低着头走出巷子，朝另一个追踪者招了招手。

"这边有发现？"那人快步走来。

"嗯。"陆川压低帽檐，声音含糊不清。

就在对方靠近的瞬间，他猛地抬手，枪管顶住对方下巴。"谁派你来的？"

追踪者瞳孔骤缩，突然咧嘴一笑："你完了，条子。"陆川心头一凛，还未反应过来，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蓝警灯刺破夜色，三辆警车呼啸着拐进街道。

陷阱！

陆川当机立断，一枪托砸晕眼前的男人，转身冲进巷子深处。身后传来警察的喊声："站住！警察！"

他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狂奔，肺里火辣辣地疼。转过一个拐角时，一扇生锈的铁门突然打开，一只苍白的手将他拽了进去。

"嘘。"

周明苍白的脸在黑暗中浮现，食指竖在唇前。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门外，警察的脚步声和无线电杂音渐行渐远。

"你..."陆川的枪口下意识抬起。

周明却递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王煜正在某个房间里，对着镜头说："如果陆川看到这个，说明他已经通过了测试。"

"什么测试？"陆川声音沙哑。

周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忠诚测试。那个证人本来就是死囚，王煜故意设局试探你。"这时，王煜也从周明后方走了出来，“恭喜你陆川通过了测试。”

黑暗的储藏室里，空气凝固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陆川的枪口在王煜和周明之间摇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所以..."陆川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证人、追兵、警笛...都是戏？"

王煜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出他带笑的眼睛："不全是。"他吐出一个烟圈，"证人确实是死囚，但追你的人..."

"是我安排的。"周明接话，手指轻轻敲击着墙面，"王煜需要确认，在生死关头，如果你是卧底你就会联系警方。"

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那条未发出的短信——如果当时真的联系了黄处长...

"为什么要试探我？"

王煜突然将烟头按灭在墙上，火星四溅。"因为明天有个重要任务。"他向前一步，皮鞋碾碎地上的玻璃渣，"意大利黑手党的代表来了，要谈一批货的交接。"

周明补充道："价值三亿美金的毒品，就藏在明天经停江宁港的货轮上。"

陆川的瞳孔微微扩大。三亿美金——这足以让整个江宁黑道重新洗牌。

"我需要绝对信任的人在身边。"王煜的手搭上陆川肩膀，力道大得发疼，"所以设了这个局。"

储藏室突然陷入黑暗。停电了。陆川的肌肉瞬间绷紧，却听见王煜在耳边低语："别紧张，这也是测试的一部分。"

黑暗中，金属碰撞声响起。"拿着。"王煜将某样东西塞进陆川手里——是把带着体温的格洛克17，"明天早上七点，码头见。"

脚步声渐渐远去。当应急灯再次亮起时，储藏室里只剩陆川一人。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枪，发现弹匣底部刻着两个小字：猎犬——他在警校时的代号。

黑手党：决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