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三人站在了"红玉楼"的朱漆大门前。
楼前挂着两盏褪了色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灯笼纸上用金粉描着并蒂莲,但早已斑驳剥落。叶梧伸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灰尘簌簌落下。
"这地方至少半年没人住了。"安篠捂住口鼻,指尖捻了捻桌上的积灰。
成潼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正厅中央的一幅画像上——画中女子眉目如画,眉心一点朱砂,与江中浮尸如出一辙。
"红玉,曾是青弋江一带最有名的歌姬。"他低声道,"半年前突然失踪,官府只当是寻常人口走失,没想到……"
叶梧没答话,她的目光被梳妆台上的一只锦盒吸引。盒中整齐排列着十枚银铃,与尸体腕上的一模一样,唯独少了一枚。
"叮——"
夜风穿堂而过,银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安篠猛地抬头:"不对,这铃铛……"
话音未落,窗外黑影一闪而过!
成潼反应极快,弯刀脱手而出,破窗追击!叶梧纵身跃出,轻剑如电,直刺黑影后心!
"铮——"
金铁交鸣,黑衣人反手格挡,袖中寒光一闪,三枚柳叶镖激射而来!叶梧侧身避过,剑锋一转,削下对方半幅衣袖——
一块暗红色的胎记赫然露了出来!
黑衣人闷哼一声,袖中突然洒出一把粉末,烟雾弥漫间,人影已消失无踪。
"追!"成潼低喝,但刚冲出几步,脚下突然一空——
"轰!"
地板塌陷,三人直坠而下!
叶梧在空中拧身,轻剑刺入石壁缓冲,稳稳落地。安篠则被成潼一把揽住,弯刀插进石缝,两人悬在半空,险险稳住身形。
"……这是地宫?"安篠惊魂未定,抬头四顾。
地下空间远比想象中宽阔,四壁刻满诡异符文,中央是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尊无面神像。神像脚下,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具干尸,每具尸体的心口都被剜去,与江中浮尸如出一辙!
叶梧走近石台,发现神像背后刻着一幅地图——
"青弋江、镜湖、苍梧山……"她指尖划过刻痕,"这些地方,都发生过女子失踪案。"
成潼眼神一凛:"有人在用活人祭祀?"
安篠蹲下身,检查干尸:"死亡时间至少三年以上,但尸体保存完好,像是……被某种秘术处理过。"
叶梧忽然抬头:"你们听——"
"叮……叮……叮……"
银铃的声音,从地宫深处幽幽传来。
地宫的银铃声忽远忽近,像有人故意牵引。叶梧剑尖挑起一盏壁灯,火光映出甬道两侧的诡异壁画——九名红衣女子跪拜无面神像,每人的左耳都在滴血。
"是献祭图。"安篠的指尖悬在壁画上方,"你们看,神像手里的法器..."
成潼突然捂住她的嘴。前方拐角处,两点幽绿的光正缓缓逼近。
狼?不——是人的眼睛!
黑影猛地扑来!叶梧旋身斩落对方袖中暗器,成潼的弯刀已抵住来人咽喉。却见是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手里攥着半枚银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哑的?"叶梧捏住他下颌,发现舌根处有整齐的割伤。
少年突然挣扎着在成潼掌心写字:【红...玉...姐...】
"你认识红玉?"安篠刚开口,少年却惊恐地望向他们身后,拼命摇头。
"叮铃——"
刺耳的铃响炸裂在耳畔!数十枚银铃从穹顶砸落,铃身裂开的瞬间迸出腥臭红雾!
"闭气!"叶梧扯下袖巾浸湿捂住口鼻。浓雾中,少年已被铁链拖进黑暗,只余半截断指落在成潼靴边。
回到红玉楼时已近子时。安篠在灯下检验那截断指:"指腹有琴茧,指甲缝里嵌着朱砂——是常年化妆的伶人。"
成潼摊开从少年身上摸出的油纸包,里面是半块霉变的桂花糕:"红玉楼的点心,油纸印着'庚子年仲秋'..."
"三年前的印记。"叶梧突然用剑挑开地板暗格,"嘎吱"一声,露出整箱鎏金护甲,最上层的那对缺失了右手指套。
安篠猛地站起:"江里浮尸的鎏金指甲是左手指套!凶手在拼凑完整的一双手!"
窗外突然传来猫儿似的哭声。三人冲出院门,只见巷尾闪过一抹胭脂色衣角——和红玉的嫁衣一模一样!
成潼追出三步却急停:"不对,太刻意了..."话音未落,身后红玉楼"轰"地燃起大火!
烈焰中,二楼窗边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手中银铃串拼成个诡异的"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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