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顶灯的白光还在许宣睫毛投下青影,他摘下橡胶手套时指尖泛着苍白,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亮起第十七个未接来电——都是仁爱医院食堂预定七夕特供套餐的提醒。
白素贞垂眸望着他领口蹭到的碘伏痕迹,广袖轻挥间,千年修为化作无形丝线,将他后颈被口罩勒出的红痕抚平。"那日在断桥,"她声音像浸了雨的柳枝,"你也是这般说'要去药庐配药',却偷偷在油纸伞面画了半朵莲花。"
许宣的喉结动了动,转身去洗消台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急救推车,撞得金属器械叮当作响。"现在不是宋朝。"他拧开水龙头,哗啦水声里混着蛊虫残留的腐臭,"我要值72小时连班,下周还有国际医学研讨会..."
"所以你把驱虫符叠成纸鹤,放在每个重症患者床头?"白素贞指尖凝出金芒,将水槽里挣扎的蛊虫焚成齑粉,青鳞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或者在解剖报告边缘,用钢笔临摹《雷峰塔卷》的批注?"
许宣的动作猛地僵住。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他想起昨夜值班时,在值班室发现的保温食盒——乌木筷缠着褪色的红绸,东坡肉的香气里,竟混着记忆深处雄黄酒的辛辣。
"白小姐应该知道,"他扯下挂在胸前的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贴在掌心,"医学讲究循证。"话音未落,走廊突然传来尖叫。三床患者的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心电图纸带上,规律的波浪线扭曲成诡异的符咒。
白素贞的广袖先一步卷住失控的病人,六根银针从袖中飞出,精准刺入对方百会穴。许宣握着镇静剂冲过去时,看见她耳后鳞片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恍惚间与千年前在金山寺,被佛光映亮的蛇尾重叠。
"手术服口袋。"白素贞头也不回,发间玉簪突然发出嗡鸣,"你新改良的驱虫药方,需要加三钱龙脑。"许宣的手指触到皱巴巴的处方笺,背面是他今早随手画的简笔画——两条交缠的蛇,正捧着柳叶刀切开雷峰塔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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