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林晚踩着铃声冲进教室时,沈知远已经端坐在座位上。他面前摆着两个牛皮纸袋,氤氲的热气正从袋口缓缓升腾。看到林晚气喘吁吁的模样,他唇角微扬,推过来其中一个纸袋:“红枣豆浆和肉松饭团,特意绕去校门口那家老店买的。”
林晚盯着纸袋上晕开的油渍,喉咙发紧。自从母亲去世后,再没人会记得给她带早餐。她犹豫着掀开盖子,豆浆的香气混着红枣的甜腻扑面而来,胃袋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是昨晚熬夜赶作业,又忘了吃晚饭的缘故。
“脸色这么差,没吃早饭?”沈知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从书包里摸出盒草莓牛奶,“先喝这个垫垫,课间操我陪你去医务室。”不等林晚拒绝,他已经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冰凉的包装纸贴着掌心,让她想起医院走廊里永远泛着凉意的金属扶手。
课间操的音乐响起时,林晚被沈知远半推半就地拽出教室。秋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知远走在她身侧,影子恰好与她的重叠,“我小时候总爱爬树,有次摔下来伤到尾椎骨,疼得走不了路。”他突然开口,声音混着蝉鸣,“那时候觉得,痛到极致反而会变得麻木,就像现在的你。”
林晚猛地抬头,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他似乎早就看透了她佯装的坚强,那些深夜里无声的眼泪,那些被锁在记忆深处的伤痛,在他目光下无所遁形。医务室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时,她听见他轻声说:“如果不想说,就画下来吧。”
午休时间,林晚又躲进了图书馆。这次沈知远没再突然出现,她翻开素描本,却发现夹着张便签:“三楼储物间有惊喜。”字迹依旧带着钢笔特有的洇染,她犹豫片刻,还是循着指示找了过去。
生锈的铁门推开时,灰尘在光束中起舞。靠窗的位置摆着个画架,上面蒙着白布。林晚伸手揭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跃入眼帘——雨中的少女抱着素描本站在梧桐树下,画面右下角用极小的字写着:“致永远追光的你”。
“画得太丑了,本来想偷偷练好了再给你看。”沈知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提着袋橘子,“剥个橘子压压惊?”他剥开橘子,将果肉一瓣瓣放进林晚手心,清甜的汁水溅在指尖,“其实我转学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一个人。”
林晚僵住的手指被他轻轻握住,“七年前的火灾现场,有个小女孩给了我块草莓糖。”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当年被烫伤留下的印记,“后来我找遍了所有资料,只知道她叫林晚,喜欢画画,还有……”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的星星吊坠,“这个。”
吊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林晚感觉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却在火灾那天不小心遗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想起那个蜷缩在消防云梯上的小男孩,苍白的脸上还沾着烟灰,却固执地把草莓糖塞进她手里。
“原来真的是你。”林晚的声音发颤,眼眶瞬间湿润。沈知远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腹带着温热的温度,“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他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个秘密的揭晓鼓掌。
放学时分,程小满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听说了吗?有人看见沈知远在天台偷偷画画,画的好像是个女孩!”她挤眉弄眼,“会不会是你呀?”林晚红着脸推开她,却在转角处看见沈知远倚着栏杆,夕阳为他镀上金边,他冲她举起画板,上面新画的向日葵开得正艳。
暮色渐浓,林晚坐在沈知远的机车后座,抱着他的腰。风呼啸而过,卷起她的发丝,沈知远突然放慢车速,指着天边的晚霞:“看,像不像你画里的颜色?”她将脸埋进他后背,感受着他体温透过衬衫传来的温度,远处的霓虹灯次第亮起,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这场重逢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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