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习惯昊天的存在。习惯在他忙碌时,知道有人在帮忙照顾孩子;习惯在偶尔感到疲惫时,想到有那么一个人,虽然嘴上依然不饶人,虽然心里还有怨气,但似乎有一个坚实的力量,一直在不远的地方支持着他。
他没有主动联系过昊天,但也没有再明确地拒绝他。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像走在悬空的钢丝上,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带着潜在的危险,却又在那种危险中,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和紧张感。
直到有一天,东海集团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出了问题,像一个导火索,迅速引爆了潜在的资金链紧张,甚至让东海面临违约和声誉扫地的风险。整个东海集团都笼罩在低气压中,人人自危。敖光更是焦头烂额,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只剩下喘息。
就在他几乎绝望,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疲惫的时候,他收到了那封匿名邮件。邮件里是关于那个合作项目的详细分析,入木三分,直指核心问题;以及一个全新的、大胆的解决方案。那个方案新颖独特,却又切实可行,仿佛是为东海集团量身定制的救命良药。
敖光立刻意识到,这份方案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它需要对行业有深刻的理解,对东海集团内部情况有详细的了解,更需要一种天才般的商业头脑和魄力。放眼整个商业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他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的名字,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却又如此确定——就是昊天。除了他,还能有谁?除了他,谁会对东海集团如此了解?谁会如此不计回报地提供帮助?
他犹豫了很久,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上徘徊,仿佛那个号码是一个燃烧的火炭,让他既渴望触碰,又害怕灼伤。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为了东海,为了丙儿,他必须这样做。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昊天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喂?”
“是我。”敖光的声音有些沙哑,像磨砂纸一样粗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昊天猛地清醒的声音,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担忧:“敖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晚了?”那急切的语气,像一道暖流,悄悄地流进了敖光冰冷的心底。
“那个邮件……是你发的吧?”敖光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语气带着一种不确定和……某种微妙的期待。
昊天又沉默了片刻,像是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方案很详细,也很可行。”敖光承认,这是他作为一个商业对手,对昊天最高的评价,“但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我之间……”他没有说下去,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是五年的隔阂,是无法忽视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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