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根据夜鹰的初步判断，我们小组开始深入分析这段异常音频。首先是声音环境的进一步鉴定。通过声纹比对和环境声学分析，技术部门的同事给出了一些推论：

“那个机械运转声，比对了几十种常见工业设备和小型发电机组，最接近的是一种小型数控机床的声音，但参数有些偏离。”技术员小李汇报道，“咔哒声比较难辨别，可能是传动装置，也可能是某种冲压或者组装动作。金属摩擦声和气流声，有可能是研磨或者抛光，也可能是某种设备的冷却系统。”

这些分析指向了一个共同结论：确实是一个小型、精密的工作环境。

接着是对话内容的破译。虽然主线是加密的商业交流，但在杂音间隙捕捉到的那几个关键词至关重要。夜鹰反复听那段对话，凭借他多年侦察经验积累的语言学知识和方言辨别能力，他确定对话使用的是当地一种非常隐蔽的黑话，结合军事背景，他推测出几个可能的含义：

“‘货’，在这里不是指普通商品，很可能是指成品或半成品。‘量’，是生产数量或交付数量。‘精度’，指向产品的制造要求。最关键的是他们提到一个词，发音像是‘獠牙’，但这个词在任何公开的黑话词典里都没有记录。”夜鹰的脸色凝重，“结合机床的声音……我高度怀疑，他们在制造某种小型、高精度的武器零件，或者某种简易的引爆装置。”

这个推论让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特种兵演习的背景就是反恐和打击武装分裂势力，如果这些势力已经掌握了自制武器或爆炸物的能力，那将是巨大的威胁。

为了进一步验证，夜鹰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渠道。他联系了军区情报部门在当地培养的几条线人。这些线人分散在不同的社会阶层，有的混迹于地下世界，有的从事合法生意但消息灵通。夜鹰向他们描述了音频中的声音特征和黑话词语，询问是否有相关信息。

反馈很快传来，但并不直接。一个线人报告说，最近当地出现了一批“神秘买家”，他们对一些小型金属加工设备和特殊材料表现出异常兴趣，但购买方式非常隐蔽，从不露面，只通过中间人交易。另一个线人则提到，最近当地地下世界流传一种新的“硬货”，据说非常小巧，但威力惊人，供应源头不明，交易方式极其谨慎。

这些零散的信息虽然没有直接指向音频来源，但与夜鹰的推论相互印证，让案件的轮廓更加清晰——确实有一个隐藏的团伙，在秘密制造或组装某种危险物品。

然而，最大的困难在于，音频的来源无法精确定位。信号经过了复杂的加密和中转，反向追踪非常困难。我们只知道信号大致来自于演习区域内的一个省份，但具体位置无从得知。茫茫人海，一个隐藏的小加工点，如同大海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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