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八

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时，林悦怀中的女婴突然发出猫般的呜咽，掌心的橘子糖滚落在地，糖衣裂开处渗出淡金色液体。沈逸被担架抬出教堂时，手指向她后颈——那里的小熊标记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母亲纹的玫瑰图腾，花瓣间隙藏着极小的二维码。

“别碰！”苏然的血浸透衬衫，却在看见二维码时露出惊恐，“那是你母亲留给‘组织’的钥匙……”话未说完，他被冲进来的黑衣保镖拖进阴影，临消失前拽掉林悦的婚戒，戒面弹出微型定位器。

橘子糖纸在积水里展开，浮现出母亲的字迹：“实验室通风管道藏着β-7的真正档案。”林悦咬断婚纱缎带绑住女婴，顺着消防梯爬向花房地下室，金属栏杆上的锈迹蹭到手臂，竟与二维码摩擦出荧光，照亮通风口处刻着的“1998.5.17”——正是自己的生日。

通风管道深处飘来福尔马林气味，墙面上钉着数十张胚胎培育报告，最新一份用红笔圈着：“α-3（林悦）脑域开发度达27%，可提前启动‘容器共振’。”报告夹着张超声波照片，拍摄日期是车祸前三天，照片上的孕囊旁标着“双胞胎B已摘除”，但影像边缘重叠着另一张底片——显示两个胚胎都存活到了孕晚期。

“你果然来了。”沈逸的声音从管道尽头传来，他胸前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攥着苏然实验室的门禁卡，“当年你母亲发现苏然用双胞胎做基因实验，想把你送出国，却在机场‘意外’死亡。”他掀开袖口，露出与女婴相同的玫瑰刺青，“我是‘守糖人’组织的调查员，你妹妹……其实是实验体α-4。”

门禁卡刷开暗门的瞬间，林悦被强光刺得眯眼。实验室中央立着十二面圆形玻璃舱，里面沉睡着与她容貌相似的“克隆体”，编号从α-1到α-12，每个舱底都堆着空橘子糖罐。最深处的操作台上，摆着苏然的工作日志：“第37次共振失败，α-3的脑电波总被橘子糖频率干扰。”

女婴突然挣扎着指向墙角，那里堆着数十个小熊玩偶，每个肚子里都藏着录音芯片。林悦按下播放键，交替传出两种声音：幼年苏然的哭声：“妈妈说只有做出完美容器，爸爸才会回家”；成年苏然的冷笑：“林悦的恐惧气味能激活克隆体，她的‘怕黑’就是最好的开关。”

“他想把你制造成活体钥匙。”沈逸将女婴放进防爆舱，“你后颈的标记其实是生物电接收器，每当你害怕时，脑电波就会触发克隆体的‘苏醒程序’。”他指着玻璃舱里的α-7，其心脏位置插着与林悦婚戒同款的装置，“那些‘男友意外’，都是他在测试不同的激活方式。”

手机突然收到苏然发来的视频：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母亲正在输血，床头挂着的吊瓶标签写着“α-3专用镇定剂”。画面右下角跳动着倒计时：00:17:00，背景音里混着橘子糖纸的沙沙声——正是便利店监控的报时音效。

“十七分钟后，整个实验室会爆炸。”沈逸拽着她冲向应急通道，天花板突然坠落钢架，他扑上去护住她时，后腰露出与母亲相同的玫瑰刺青，“你母亲没告诉你，她才是‘守糖人’的创始人，而你和妹妹……是她用自己基因培育的‘反容器’。”

通道尽头的铁门需要双人指纹解锁，林悦按上自己的指纹后，沈逸却犹豫了。强光中，她看见他瞳孔深处闪过数据流——原来他的左眼是生物芯片，视网膜上流动的代码正是苏然实验室的防火墙密码。

“当年我为了接近苏然，自愿植入他的监控芯片。”沈逸的指尖渗血，“但现在……”他突然吻住她后颈的玫瑰图腾，芯片红光与图腾荧光共振，铁门上浮现出用橘子糖纸拼成的密码锁，“你的恐惧气味能破解他的系统，而我的芯片……会成为你的钥匙。”

密码锁转动的瞬间，女婴的防爆舱自动弹出，舱体屏幕显示：“检测到母体脑波，启动共振防护程序。”林悦怀里的橘子糖突然集体发光，糖纸展开成飞镖形状，精准切断实验室的所有电路。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听见母亲的声音从糖纸里传来：“悦悦，恐惧的反面不是勇敢，是你藏在糖罐里的十七年光阴。”

爆炸声掀起气浪时，沈逸用身体护住她们滚进安全通道。晨光中，林悦看见自己掌心的血渍与女婴的标记相触，竟在地面映出苏然老宅的地图，而地图中心的地下室标注着：“α-0号容器，苏醒倒计时：365天。”

怀里的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她张开掌心，露出半颗融化的橘子糖，糖渣拼成了“逃出生天”四个小字。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悦摸出沈逸口袋里的实验室钥匙，发现钥匙链是十七年前便利店送的小熊挂件，挂件背面刻着：“每颗糖的裂缝里，都藏着照进来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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