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消毒水的气味像针一样刺进鼻腔，林野猛地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LED灯管闪烁着不稳定的冷光，在视网膜留下锯齿状的残影。右手掌心的烙印传来细微的灼烧感，与三米外病床上程砚锁骨下的条形码形成共振。医用点滴架在两人之间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醒了？"程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他背对着林野调整静脉注射速度，白大褂后腰处沾着荧蓝色的液体痕迹，那是克隆体残骸的残留物。

林野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溅在床上形成形状。"这他妈不是急诊室。"金属床栏在他下变形，烙印接触到的合金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数据流纹路。墙角监控探头的红色指示灯突然熄灭，一层薄霜顺着电线蔓延。

程砚的雪松信息素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地下三层，废弃的基因实验室。"他转身时医用芯片在左眼投射出淡蓝色光幕，"清洁工发现我们昏迷在消防通道。"

培养舱的玻璃残片在林野脚下发出脆响。某种荧蓝色液体正从程砚的条形码边缘渗出，与烙印共振的频率完全同步。1903-07-15的日期在两人皮肤上交替闪烁，像一组摩尔斯电码"你父亲的人体实验基地？"野撞开生锈门。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志被蛛网覆盖，十二个培养舱在环形实验室里放射状排列，舱体表面的LY-CY编号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程砚突然按住太阳穴。芯片的蓝光剧烈闪烁，一段加密录音强行破译播放："腺体移植术后72小时，LY-7与CY-3的信息素融合82%，但Ω波形仍然不稳定......"机械女声突然被刺耳的电流声切断。

"第七代实验体？"林野踹开中央控制台的保护罩，烙印接触主机的瞬间，全息投影开百上千份基因图谱。两张排显示的照片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八岁的自己与十岁的程砚躺在相邻手术台上，后颈都插着输液管。

程砚的雪松信息素突然失控。冰晶沿着培养舱表面疯狂生长，将标有"CY系列"的档案柜冻成冰雕。"别看！"他的指甲陷掌心条形码渗出的荧蓝液体在冰面上画出扭曲的轨迹。

林野扯开程砚的衣领。更多条形码在下显露，每道编码都对应着全息投影里的一组成年体实验数据。"用Omega的基因来修复Alpha的腺体？"烙印与最近的培养舱产生共鸣，舱内液形成微型风暴，"你父亲把我改造成了你的活体抑制剂？"

医用芯片突然投射出三维波形图。程砚抓住林野的手腕按在投影上，两人的生物电使加密文件层层解锁。病床监控画面在空气中展开：三年前的程砚站在暴走的Omega病患前，生命监测仪显示的波形与烙印此刻的频率一致。

"那天在急诊室......"林野的犬刺破下唇，"你早就认出我的信息素波形。"

培养舱的警报器毫无预兆地尖啸。天花板喷洒出荧蓝色消毒雾，接触到雪松信息素后凝结成腐蚀性酸雨。程砚把林野推到档案柜后方，自己的白大褂在酸雾中蚀蜂窝状的孔洞。

"系统识别到逃逸实验体。"机械声从四面八方压来，六个激光发射器从墙体内伸出。第一红光擦过程的耳廓，林野嗅到雪松信息里混进了血腥味。

烙印突然爆发剧痛。林野拽过程砚滚到控制台下，全息投影在他们头顶交织成双螺旋结构。克隆体的残液从通风口涌入，在激光束中重组为人形。

"左侧第三根肋骨！"程砚医用标记出克隆体核心林野抄起断裂的舱体支架掷出，杆穿透荧蓝色胸腔的瞬间，烙印条形码同时亮到刺眼程度。

酸雾突然凝固成冰晶克隆体分解成的数据被吸入两人皮肤上的编码，实验室主屏疯狂滚动代码最后定格在一张被撕毁的同意书扫描件上。程十八岁的签名旁边，印着"Ω基因稳定剂人体实验"粗体标题"也是实验品......"林野的指尖碰到同意书边缘的泪痕某种温热的液体从程砚腺体滴落，雪松信息素混着幼时注射过的抑制剂味道。

防御系统突然切换攻击模式。激光网将两人逼到环形实验室中央，十二个培养舱的观察窗陆续亮起，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不同发育阶段的胚胎。林野的烙印接触到最中央的舱体时，舱壁突然变得透明——

胞胎胚胎浸泡在荧蓝色液体中，颈后分别贴着LY-7与CY-3的标签。培养舱底座刻着日期：190307-15。

程砚的医用芯片超频运转到冒烟。他撞开即将闭合的激光网，雪松信息素在克隆体残液里冻出一条通道。林野踹开紧急出口的瞬间，整面档案柜轰然倒塌，童年合照从飞扬的纸页中滑出，落在积满酸雨的水洼里。

照片背面，"最终融合率100%"的公式正在雨水中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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