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暴雨冲刷着医院废墟，蓝血在积蜿蜒发光的纹路。程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条形码烫得像是烙铁。林野的犬齿还嵌在他动脉处，松木信息素混血腥味在雨幕中炸开细小的紫色电弧。

"那些克隆体在同步你的脑电波。"林野突然松开齿尖，染血的指尖程砚锁骨。两人相触的皮肤下浮现出半透明的神经脉络，像树根般在暴雨中疯长。最近的培养舱突然爆出电，舱体表面出程砚十五岁时的脑部扫描图——海马体区域闪烁着不自然的蓝光。

探照灯再次扫来时，程砚看清了警员制服下的机械关节。某个克隆体用手术划开自己的小臂，流出的不是血淡蓝色冷却液。"他们用茉莉信息素掩盖机油味。"林野着他滚到坍塌的CT机后方，金属外壳上立刻入三枚麻醉镖。

怀表齿轮在程砚掌心剧烈震颤，突然投射出全息坐标。经121°47'的标记点正在两人蓝血交融处形成实体化光斑，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当年车祸的经纬度。"

1079号培养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机械音。程砚的手术刀自主向声源，刀尖刺入舱体时爆出大段全息录像——白大褂正给病床上的注射某种荧光药剂，监视器显示【神经嫁接79%】。林野的指甲突然掐进程砚手腕："那是我十八岁住院的病房！"

雨幕中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两人颈伤口同时渗出蓝血。程砚突然按住林野脑，雪松信息素强行灌入对方腺体。林野的脊背弓成紧绷的弧线，犬齿不受控制地伸长，在程砚肩头留下深可见骨的咬痕。

"记忆覆盖程序已终止。"机械女声从废墟各处传来某个克隆体扯开制服，胸口露出与程后颈完全相同的条形码。探照灯照到野后颈旧伤的刹那，1079号舱的显示屏突然切换成三年前的车祸录像——同样的夜，同样的茉莉信息素，而倒在泊里的"程砚"正被穿白大褂的人拖上车。

林野的犬齿刺破自己下唇，蓝血滴在怀表齿轮上突然形成微型风暴。所有克隆体同时捂住耳朵跪倒，他们的机械虹膜里闪过相同的错误代码：【C1079记忆载入失败】。程砚趁机拽着林野冲向通风井，生锈的金属梯在两人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才是原版。"林野在坠落途中突然咬住程砚耳垂，松木信息素裹着血腥味灌入耳道，"那些克隆体模仿你的脑波频率。"井底积水映出两人扭曲倒影，程砚的虹膜正在暴雨中呈现不自然的淡蓝色。

废墟上方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某个培养舱坠入通风井，舱体擦过程砚脸颊时突然显示出祖父实验室的内部结构图。林野用染血的指尖划过图纸某："这里藏着能关闭所有克隆体的主控台。"

警笛声突然在头顶形成包围圈。程砚的手术刀自主悬浮，刀柄"107"编号正与两人血液中的纳米机器人产生共振。林野突然闷哼着蜷缩起来他锁骨下的纹路正在吸收程砚蓝血，形成不断重组的蛋白质链。

"不是关闭。"程砚扯开黏在伤口上的衬衫布料，雪松素在雨中形成锐利的冰晶，"是覆盖。"怀表齿轮突然嵌入通风井壁的凹，冲刷下的锈迹露出精密电路板。克隆体们的动作同时停滞，就像被按下暂停键的线木偶。

1079号舱的残骸突然浮出积水，舱内液体映出两个交叠的身影——穿病号服的林野正把怀表塞给是血的程砚，而背景里的电子钟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林野的犬齿深深陷入程砚肩头，两人的蓝血在金属表面蚀出不断跳动的百分比：【记忆同步率97%...98%...99%...】

通风井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某个克隆体突然挣脱控制，他的机械臂裂开露出激光发射器。程砚后颈的条形迸发出灼目的蓝光，所有培养舱碎片突然悬浮，在暴雨中组成一道屏障。

"现在！"林野拽过程砚的手按在主控台电路上。两人交握的掌心传来皮肉烧焦的气味，蓝血在金属表面形成完整的双螺旋结构。克隆体们同时发出电子尖叫，他们的机械关节冒出青烟，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般接连倒地。

暴雨突然停了。砚的虹膜恢复正常，却发现林野锁骨下的纹路正在渗血。怀表齿轮从凹槽弹出，上面刻着的小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辨：【真正的容器是能承载记忆的肉体】。传来直升机桨叶的破空声，但两人都听见了更近处的动静——1079舱的残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有规律地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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