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翻在金属地面上，程砚的耳膜被尖锐的警报刺得生疼。蓝血从天花板簌簌坠落，在暗处发出幽微的荧光。林野的犬齿还嵌在他的皮肉里，血腥味混着失控的松木信息素在密闭空间里横冲直撞"三百四十七个。"林野的嗓音嘶哑得不成调，染血的指尖指向通道尽头。那些培养舱的弧形玻璃在震荡中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每个舱体里漂浮的人影都长着与他别无二致的。

程砚的手术刀钉在通道口的金属牌上嗡嗡震颤。他扯开被血黏住的衬衫领口，雪松信息素像出鞘的利刃劈开浑浊的空气。"不是克隆。"膝盖压住林野不断挣扎的小腿，拇指粗暴地擦对方渗血的犬齿，"是神经嫁接的容器。"

培养舱群突然同时发出液体排空的轰鸣。淡蓝色营养液从裂缝中喷涌，在地面成粘稠的溪流。某个舱体里"林野"猛地睁开眼睛，虹膜不自然的金属灰色。

"放开！"林野的肘击撞在程砚肋间，后颈临时标记的伤口出更多蓝血。他翻身去抓三米外的手术刀，却被突然倾斜的地面甩向控制。生锈的金属边缘划开赛车服，锁骨下的蓝血纹路接触到控制台表面时，整面墙的老式显示屏突然雪花般闪烁起来。

程砚扑过去按住他后颈的伤口。培养舱液体漫到脚边，倒映出头顶旋转的应急灯，将交叠的影子撕成碎片。某块屏幕跳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三年前的医院走廊，穿病号服的林正把抑制剂空瓶塞给另一个"程砚"。

"记忆嫁接不是覆盖。"林野的指甲抠进控制台缝隙，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是替换。"显示屏突然切换成脑部扫描图，程砚童年期的神经影像与现在重叠在一起，海马区闪烁着相同的异常光点。

通道深处机械运转的闷。怀表残片从程砚口袋飞出，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贴向主控。齿轮投影出的红点与某个舱体里的"林野"开始同步闪烁，频率越来越快。

程砚突然拽住林野的衣领把人拖到控制台背面。三枚麻醉针着发梢钉进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针筒里晃动的紫色液体在蓝血中腐蚀出嘶嘶的白烟。

"听着。"程砚的虎口卡住林野下颌，强迫他看向正在集体苏醒的舱体，"那些都是失败品。"雪松信息素突然暴涨，冷冽的气息压住对方紊乱的呼吸节奏，"只有你能让我的信息素产生共振。"

某个舱体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雨中，金属灰色的"林野"四肢着地爬出，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着。更多的破裂声从通道深处传来，像某种可怖的连锁反应。

林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反手抓住程砚的手，犬齿刺破自己舌尖，将混着血的信息素狠狠怼进对方唇齿之间松木与雪松在空气中炸细小的电弧，两人后颈的伤口同时滴落的蓝血，在地面蚀刻出双螺旋的纹路。

主控台突然弹出全息键盘。程沾血的手指划过虚拟按键，调出深红色的紧急协议界面。某个被加密的文件夹自动解锁，投影出程砚祖父的日记片段：【7月16日，1079号神经嫁接出现排异，记忆覆盖程序导致载体脑部受损】。

"程时清你个老疯子..."林野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飞溅的蓝血触发了虹膜验证程序。扫描光束扫过他的眼睛，所有显示屏突然同时跳转到同一个画面——赛车场事故的慢镜头回放，林野的赛车被某种蓝色包裹着冲出弯。

怀表片突然发出高频蜂鸣。程砚猛地将林扑倒在地，手术刀擦着太阳穴飞过，钉爆了扑来的某个"林野"的颅骨。紫色液体从爆裂的头颅里喷溅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蓝血结晶。

"看清楚了。"程砚拽着林野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手术刀指向监控画面里递出抑制剂的"程砚"那人白大褂口露出半截鸢尾身，"那不是我祖父。"刀尖转向正在集体异变的克隆体，"这些也不是你。"

通道尽头的安全门突然滑开。怀表残片挣脱程砚的掌心，悬浮着飞向门黑暗中的某个光点。林野的蓝血纹路突然发烫，与门内传来的心跳声产生诡异共鸣。他踉跄着站起来，扯砚的领带缠住两人流血的手腕。

"那就去看看。"松木信息素裹挟着血腥气犬齿擦过敏捷的喉结，"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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