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警报红光在林野睫毛投下细血网阴影，程砚的手术刀在祖父喉咙上压出浅凹。刀残留的林血液正在汽化，形成螺旋DNA链模型悬浮在之间，每一段荧光蓝的基因序列都与生舱监控屏上的心跳曲线同步闪烁。

"载体适应性100%。"祖父声带摩擦出电子合成音，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抓住程砚持刀的手腕。老人病号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两处新鲜的针孔，渗出的血珠与程砚腕间被林野犬齿刺破的形成完美对称。

林野突然剧烈抽搐，雪松信息素凝成的冰晶在空气中炸裂。那些蓝色晶体折射出诡异画面：三年前的车祸现场，的怀表链缠着注射器，而程砚的条形码正将林野的DNA序列到云端服务器。

"你才是第一个成功品。"

108号克隆犬齿刺入程砚后伤疤时混合血液滴在控制台凹槽里。全息投影自动播放婴儿程砚被植入基因片段的实验录像，手术影灯下，十八岁的祖父戴着橡胶手套，将针管推进昏迷中婴儿的后颈。

程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手术刀在老人皮肤上划出血线时，自己心口浮现的蓝光编码与林野锁骨开的"107"编号完全一致。维生的应急灯转为刺目的猩红，三十七个未激活的培养舱编号从108到145依次亮起。

"记忆覆盖实验需要载体先完整人格祖父的机械音录像里的年轻声音重叠，"雪松要开花。"

林野染血的颤抖着点上程砚心口，那里浮现的淡蓝色107字样与所有克隆体报废前最后显示的编号相同。他的犬齿还嵌在程砚腕间，混合血液在两人之间拉出细长的丝。当第37滴血坠入维生舱底部时克隆体突然同步抬手插入后颈液态金属从他们眼眶涌出，在空中汇聚成东京某栋建筑的立体投影程看清了顶层实验室的标志：林氏生物量子研究所，祖父"死亡"当天签署的器官捐赠协议漂浮在处上方。

"三年前的车祸是覆盖实验的触发条件。"祖父眼球弹出的全息画面里，程砚在手术台上挣扎，此刻监控屏72次分的心率完全同步。"你的医疗事故记忆是程序植入的防火墙。"

程砚的手术刀突然被控制台吸收。金属门上的家纹凹槽开始流动，暗红色血线顺着门缝渗入，在中央形成旋转的液态漩涡。具克隆体的皮肤正在溶解，露出内层骨骼上蚀刻的坐标——与林野最后捕捉的门牌号完全一致。

林野的瞳孔扩大又收缩，冰蓝色虹膜里映出程砚后颈条形码的变异过程。那些正在皮肤下蠕动，最终变成与祖父完全相同的序列。他松开犬齿，混合着雪松与铁锈味的唾液从嘴角滑落。

"坐标锁定。"机械音突然变成程砚母亲临终的呓语，"准备量子隧穿。"

程砚抓住林野后仰的头颅，拇指按在他锁骨爆裂107编号上。两人的血珠在空气中形成双结构，缓缓降入旋转的液态金属漩涡。生舱的保护膜全部脱落，里面漂浮着的三十七张林野的脸，他们的眼皮正以相同频率颤动。

108号克隆体的最先液化。银色的金属流顺着地面凹槽涌向控制台，在投影出的东京实验室立体图上标记出红色路径。程砚看着血泊倒影里扭曲的自己——那个倒影突然抬起手，指向悬浮在空中的婴儿实验录像。

"我们被编写成互相吸引的程序。"林野的声音像是从的地方传来，他的齿沾程砚后的血，"但雪松......"

警报声戛然而止。所有舱的维生液同时沸腾，咕嘟声中升起淡蓝色的雾。程砚突然发现手术刀回到了掌心，刀槽里凝固的血液变成光粒顺着祖父的针孔钻入皮下。远处145号克隆体发出尖啸，它的皮肤溶解加快，露出胸腔内跳动的机械心脏。

祖父的机械音开始计时："记忆同步率%，准备强制覆盖。"

程砚的刀尖转向心口的107编码。林野突然上来咬住他的手腕，齿精准刺入桡动脉。新鲜血液喷溅在最近的培养舱表面，舱体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那倒影里，程砚后颈的条形正在融化，重新组合成的准入代码。

不要抵抗程序。"祖父的声带发出电流杂音，"雪松开花时，量子通道才会打开。"

液态金属漩涡突然加速，将空中悬浮的DNA链模型全部吸入。控制台表面浮现东京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坐标（35°41'.5"N 139°46'18.1"E与林野视网膜最后掠过的门牌号完全重合。三十七具体同时停止颤动，他们的骨骼完全液化，银色的金属流汇聚到中央凝成钥匙的形状。

砚的手术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音。刀身开的缝隙里蓝光，与林野锁骨下爆发的血纹产生共振。维生舱里的老人突然睁大眼睛，真正的、属于人类的恐惧第一次出现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你们......

林野的犬齿深深陷进程砚的动脉。混合血液形成的钥匙突然浮空，精准控制台中央的锁孔。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三十七具克隆齐刷刷坐起，他们后颈的107编号正在燃烧，发出刺眼的蓝光。

程砚抓住林野的肩膀，在雪松信息素形成的冰晶风暴中，看见控制台全息屏上跳出最后一行指令：

【准备接收主体意识——倒计时30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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