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倒计时数字在猩红的警报光中跳动，30秒

悬浮在控制台上方的血珠突然拉长，凝成双结构。程砚的腕动脉被林野犬齿刺穿，新鲜血液顺着齿尖汇入那枚悬浮的钥匙，与林野锁骨下渗出的血丝缠绕成荧光蓝的纹路。维生舱的透明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倒影，程砚颈的条形码正融化成的代码，而林野病号服领口下，对称的"107"光纹正随着心跳频率闪烁。

"坐标锁定。"机械音从天花板传来，却在尾调突然扭曲成女人的呓语，"……雪松要开花。"

程砚的穴突地一跳。

冰晶炸裂声右侧传来，程砚的雪松信息素失控暴增，凝成的冰棱镜悬浮在空气中，折射出碎片般的画面：婴儿程砚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十八岁的祖父戴着橡胶手套，针管推进他后颈时，婴儿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画面跳——三年前车祸现场翻倒的赛车旁，母亲的怀表链缠着一支基因注射器，表盖内侧刻着【载体适应性监测器】。

"你才是第一个成功品。"林野的犬齿又深陷一分，声音混着铁锈味的信息素，"他们用你的基因片段……改造了我？"

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同步仰头三十七张相同的脸贴上玻璃，后颈的"107"编号同时燃起刺目蓝光。液态金属从他们眼眶涌出，在空中汇聚成东京某栋建筑的立体投影，顶层实验室的标志清晰可见：林氏生物量子研究所。

祖父的机械音再度切入："记忆同步率98%，准备强制覆盖——"

程砚突然抓住林野的肩膀。掌下的肌肉绷紧铁，却在触碰瞬间传来微颤。冰棱镜折射出新画面：母亲躺在ICU病床上，枯瘦的手指正怀表塞给穿白大褂的祖父，嘴唇间漏出几个气音……开花时……通道才会……"

警报声戛然而止。

倒计时数字卡在15，所有培养舱的维生液突然沸腾咕嘟声中升起淡蓝色雾气。林野猛地开号服，左侧锁骨下的"107"光纹暴涨，与程砚心口浮现的编号形成完美对称。冰棱镜折射的光斑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定格段全息记录上——婴儿林野的培养舱外，年轻时的祖父正将程砚的血液样本注入基因编辑仪。"我们被编写成互相吸引的程序。"林野的犬齿终于松开，带出一串血珠，"但雪松信息素……"

克隆体阵列突然发出高频尖啸。108号的皮肤率先溶解，露出内层机械心脏，齿轮咬合声与倒计时提示音混成诡异的节奏。程砚的手术刀不知何时回到了掌心，刀槽里凝固的血液正化作光粒，顺着祖父病服领口下的针孔钻入。

"不要抵抗程序。"机械音夹杂电流音，"雪松开花时……"

液态金属突然加速，将悬浮的DNA链模型全部吸入。控制台表面浮现的东京地图上红点闪烁的位置与野视网膜最后掠过的门牌号完全重合。三十七具克隆体同时停止颤动，骨骼液化成的银色溪流，在地面凹槽中汇聚成钥匙的形状。

程砚突然手术刀横在两人之间。刀身裂开的缝隙里迸出蓝光，林野锁骨下爆发的血纹产生共振。冰棱镜折射的最后一帧画面里，母亲临终的眼珠倒映着婴儿程砚后颈的条形码——那串代码正在变异，最终变得与祖父实验室电脑屏幕准入许可完全一致。

倒计时跳到5秒时，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弹。克隆齐刷刷坐起，他们燃烧着蓝光的后颈编号突然转向，三十七道光线同时聚焦在控制台中央的锁孔上。林野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程砚持刀的手腕，犬齿残留的信息素混着味喷在他颈侧：

通道要开了——"

猩红的警报光突然转为刺目的白。控制台全息屏跳出最后一行指令准备接收主体意识】时，具克隆体的机械心脏炸出电火花。程砚在爆裂声中看见自己的血正顺着手术刀裂隙流向林锁骨下的"107"，而那串光纹正在吞噬警报红光如同饥渴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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