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手术室的白光像把刀劈下来。程砚的医用镜片裂成蛛网，十二防化服人影在裂纹后面扭曲变形。林野的机械瞳孔缩成针尖，数据流在虹膜上炸开。

"Black Eagle Ω-07。"防化队长敲了敲自己面罩，声音经过电子处理，"你父亲设计的编号系统真有意思。"金属托盘里手术刀的反光在林野脸上跳动。

程砚的白大褂下摆还在滴血。他左手挡在林野前面，右手慢慢解开领口——喉下方三厘米，Ω形疤痕正在泛青。"我是加害者，"医用镜片后的睫毛沾着血痂，"这个融合疤痕怎么解释？"

林野的指甲突然变长，在灯下泛着冷光。他锁骨处的东京塔纹身烧成深红，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所以你爸切我妈腺体的时候，你在实验室递手术刀？"

防化队员同时举起麻醉枪。程砚突然抓住林野手腕，两人皮下血管的Ω分支在强光下透亮。"第七代实验体的记忆区在左叶。"他拇指按上林野太阳穴，"这就是解析你脊椎密码的原因。"

金属托盘突然震动。防化队长取出个老式录音机，电流杂音里混着父的声音："立即清除实验体..."林野的脊椎电路猛地暴起，蓝光顺着手术刀划过的轨迹窜到天花板。

录音机里突然爆出女声尖叫。林野的机械音卡住了——那是三年前赛车场，母亲摘下头盔时的呼喊。手术灯管炸裂的瞬间，程砚看到林野虹膜上重叠着监控画面：穿红白赛服的女人后喷血，而拿着激光手术戴着程家祖传扳指。

"不是我父亲！"程砚的医用镜突然接入神经链接镜片上闪过记忆碎片。他看见父亲被三个黑鹰成员按在操作台，太阳穴枪。林野的脊椎正顺着两人交握的手腕反向入侵，砚后颈的体突然剧痛——记忆画面强制共享。

手术变成了爆炸的赛车场。慢镜头里，林野母亲的头盔玻璃映出操作间：程父的玉扳指卡在控制台缝隙，他正用扳指砸紧急制动按钮。但更清楚防化面罩黑鹰标志，崭新得刺眼。

"α-Ω融合79%。"林野的机械音颤抖。他的指甲缩回正常长度，却掐进程砚掌心的Ω疤痕里两人后颈同时渗出蓝色液体，在防化服包围圈里诡异地交融天花板突然开电磁干扰弹。程砚在强光中扑倒林野，镜片显示他们的神经突触正以异常频率共振。里传来新的脚步声，比防化更轻。林野的嘴唇擦砚渗血的嘴角："你袖扣的刀痕..."

通风管盖板砸在地上的巨响截断话尾。程砚的镜片夜视模式自动开启，看到闯入者防化服上的黑鹰标志——和他袖扣一样，有道贯穿鹰首的刀痕。

通风管盖板落地的回声还在，程砚的医用镜片已经解析出新闯入者防化服上的异常数据。那道贯穿黑鹰的刀痕——和他袖扣上如出一辙的度斜切口三年前东京湾行动的特有标记。

"别动。"程砚的拇指还按在林野太阳穴上，声音却压得极低。他白大褂袖突然滑出半截手术刀片，精准抵住林野颈动脉，"他们在你脊椎里装了神经炸弹。"

林野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天花板残存的灯管在他虹膜上投下蛛网状阴影，那些游动的流突然全部变成鲜红色。程砚的镜同步跳出警告：α-Ω融合度83%，共生神经链即将过载。

新防化队员摘下面罩。硝烟味瞬间灌手术室，程砚的镜片自动调暗——那张脸是黑鹰计划档案里用红笔圈出的已阵亡人员，三年前就该沉在东京湾。

"程博士解剖刀还是这么准。"来人踢开脚边的麻醉枪，防化服领口露出同样的形疤痕，"但您父亲没教过您？第七代实验体的记忆区..."举起电磁脉冲枪，"在右额才对。"

林野的脊椎突然发出高频蜂鸣。砚感到掌下的皮肤开始发烫，蓝色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林野后颈汇聚。手术刀当啷落地，他猛地扯开自己染血的衬衫领口——原本青色的Ω疤痕此刻与林野的脊椎电路同步闪烁。

"你父亲改良的共生系统真有趣。"阵亡者缓步逼近电磁瞄准程砚剧烈起伏的胸口，"可惜他没想到，被切除腺体的Omega..."

林野的机械音插入会变成炸弹载体。"他的指甲再次暴长，这次直接刺穿了程砚按太阳穴手掌。鲜血滴在金属托盘里，与那些蓝色液体混合成诡异的紫色。

程砚的镜片突然黑屏。最后显示的画面是林野虹膜上跳出的东京塔全息——那是黑鹰计划最高权限的启动密钥。防化的冷笑在脸上，他疯狂后退时撞翻了手术器械架。

"母亲的头盔。"林野的声音突然变回人类线，带着血肉撕裂的沙哑映出的不只是操作间。"他抓住程砚流血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位置，那里浮现出程父玉指的全息扫描图，"还有这个扳指内侧刻着的——"

脉冲枪的光淹没了一切声音。程砚在强光中看到林野的嘴唇在动，读出的唇形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不是扳指，是微型控制器。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后颈突然传来熟悉的刺痛——三年前东京湾前，父亲最后一次给他注射抑制剂时的触。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秒，程砚用尽力气把林野推向通风方向。他的医用镜片终于烧毁，视网膜上却残留着林机械瞳孔最后的影像：83%融合度后面，还跳着一行小字——"双腺体共生倒计时：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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