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量子计算机阵列区的蓝光在林野脸上跳动。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61%的偏差值，犬齿无意识磨着下唇。"看见了吗？"结晶化的指尖戳向全息投影，"你父亲连这个都算到了。"

程砚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8擦声。医疗协议强制他抬起手臂，却在半空僵住，关节处迸出几颗火星。"系统在阻止我触碰主控台。"雪松信息素里混进焦糊味，他的视网膜界面不断弹出红色警告。

林野突然扯开衬衫。金属光泽的皮肤下，精密齿轮组随着心跳频率转动。"这才是真正的递归起点。"他抓住程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摸到第三根肋骨下的凸起没有？自毁程序就装在那儿。"

程砚的指尖感受到细微震动。医疗协议突然触发紧急模式，机械臂自动分解重组，变成手术刀形状。"载体觉醒度61%时启动清洁程序。"父亲的声音从量子计算机扬声器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

"操..."林野的结晶指甲突然刺入自己手腕，蓝金色神经丝喷涌而出，"那就看看谁先被清除。"神经丝像有生命般爬向主控接口，在接触瞬间爆出刺目火花。

程砚的视网膜炸开数据洪流。三年前的监控画面被暴力解码，病床上的自己正在给昏迷的林野注射药剂，而监护仪显示两人脑电波同步率已达100%。"不可能..."机械臂不受控制地抓向培养舱控制杆，"医疗协议不可能允许这种..."

金属地板突然裂开。圆柱形培养舱升起时，舱内液体正从透明变成蓝金色。林野踉跄着扑到舱壁前，结晶皮肤在液体反光下呈现诡异的金属质感。"终于..."他的声带完全变成合成音，"装不下去了？"

程砚的机械臂突然僵住。培养舱液体表面浮现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两个少年被禁锢在实验椅上，颈部注射器里流动着相同的蓝金色液体。更可怕的是，液体倒影中他自己的虹膜正分裂成机械齿轮的形态。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总在弯道失控？"林野的犬齿深深陷进舱壁，裂纹中渗出神经丝，"那是预设的归零坐标。"他猛地将程砚拽到舱前，强迫他看液体里变异的瞳孔，"我们连恨都是被设计好的！"

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偏差值突破70%临界点的瞬间，培养舱液体沸腾着组成父亲的手写笔记：【双载体记忆同步完成时，清洁程序将优先清除异常值更高的单位】。程砚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方向，手术刀直指自己太阳穴。

"停下！"林野的结晶手掌劈在程砚肘关节。金属碎片飞溅中，他看见对方机械臂内部刻着微型坐标，正是当年赛车冲出跑道的弯道位置。"你他妈醒醒！"犬齿咬破程砚颈动脉皮肤，注入的神经丝在血管里亮起路径图，"这才是真正的记忆锚点！"

程砚的瞳孔齿轮加速旋转。医疗协议与自毁程序在神经回路里厮杀，雪松信息素暴走般灌满整个实验室。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他看见林野胸口齿轮组弹出微型投影，少年时期的自己正把注射器扎进两人后颈，而病床标签日期比车祸早整整三个月。

"倒带..."程砚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林野肩膀，纳米机器人顺着伤口涌入，"不是清除..."他的声音开始掺杂电子音，"是...重置..."

培养舱轰然炸裂。蓝金色液体在空中凝固成无数个9月18日的日期，每个数字里都映出两人不同年龄段的记忆碎片。林野在液体淋到皮肤的瞬间僵住——他的视网膜界面加载出从未见过的画面：程砚满手是血地抱着赛车服残骸，而背景里的程远山正在操作记忆覆盖设备。

"现在..."林野的金属声带突然恢复人声，颤抖着抓住程砚衣领，"你选清除还是重置？"他的犬齿抵上对方喉结，却在接触瞬间变成轻柔的触碰，"或者...赌我们真的能溢出程序？"

程砚的机械臂突然解体。零件叮叮当当砸在地上，露出内部刻着的一行小字：【医疗协议最终条款：当双载体选择一致时，执行\[数据删除\]】。他抬起正在变异的手，与林野结晶化的指尖相触。

量子计算机屏幕炸出最后一行字：【递归终点检测到未知变量】。

程砚的机械指节在林野胸口齿轮组上方悬停，雪松信息素突然凝固成尖锐的冰棱状。量子计算机的警报声被拉长成扭曲的蜂鸣，他看见自己变异瞳孔的倒影在林野金属皮肤上分裂成无数个齿轮。

"三秒。"林野突然抓住他手腕，结晶指甲在机械臂刻痕上刮出蓝金色火花，"清洁程序启动前，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培养舱液体突然垂直升起，在空中组成无数个9月18日的日历页面。程砚的视网膜界面自动对焦到最边缘那页，童年实验室的监控死角，自己正把注射器扎进两个昏迷少年的后颈，而镜面反光里站着穿白大褂的父亲。

机械臂突然暴起，手术刀划破林野锁骨下的皮肤。纳米机器人涌出的瞬间，程砚听见自己声音里混着电子杂音："那不是药剂...是记忆锚点坐标..."

林野的犬齿猛地咬穿自己下唇。混合着神经丝的血液喷在量子计算机屏幕上，偏差值突然跳转到79%。全息投影炸开的画面里，二十七个不同年龄段的程砚正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将注射器刺入林野颈部相同位置。

"每次递归都会重置这个场景？"程砚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机械臂突然调转方向，手术刀精准插入自己颈后的接口，挑出一枚闪着红光的芯片，"那这次...我们提前毁掉触发器。"

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只有林野胸口齿轮组迸发的火星照亮两人之间十厘米的距离，程砚看见对方结晶化的睫毛正在簌簌掉落。某种超出程序设定的冲动让他伸出正在变异的手，接住了那些坠落的蓝色晶体。

量子计算机的备用电源启动时，照出培养舱底部被液体腐蚀出的隐藏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两套儿童尺码的拘束衣，领口绣着"双载体β版"的标签。林野一角的妙迹的金属声带突然发出人类的笑声："看...我们连愤怒都是量产的。"

程砚的机械臂突然自动重组，变成注射器形状对准林野颈部。医疗协议的电子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来："最终处置程序启动。"但变异瞳孔却死死盯着拘束衣内衬，那里用幼稚的笔迹写着"程砚和林野永远在一起"。

"赌一把？"林野的结晶手指突然插进程砚太阳穴接口，蓝金色神经丝顺着数据线逆行而上。量子计算机屏幕疯狂滚动后定格在父亲的手写笔记：【当双载体选择完全相同时，系统将执行\[数据删除\]】。

程砚正在机械化的手指突然颤抖着弯曲，与林野的结晶指尖扣成死结。雪松信息素里爆开松脂燃烧的气味，他听见自己的人类声带和电子音同时说："这次选...溢出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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