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公元 1365 年冬，应天府帅府烛火摇曳。朱元璋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 "北伐方略" 舆图，羊皮纸上的褶皱被指甲划出细痕。他忽然轻笑出声，烛影在脸上投下诡谲的光晕，指尖缓缓划过标注 "大都" 的朱砂标记："徐兄，" 喉结滚动间，他举起 "山东布防图" 抖开，图上密密麻麻的红圈随着动作沙沙作响，"元廷把王保保调去太原，这是天赐良机！咱们先取 " 话音突然拔高，震得案头铜灯的火苗剧烈晃动，"益都！"​

徐达横刀重重顿在青砖地面，火星四溅。他望着舆图上蜿蜒如银蛇的黄河天险，粗粝的手掌下意识摩挲着刀柄："大帅，" 声音像裹挟着北风的闷雷，"常遇春今早飞鸽传书，说要带五万骑兵 " 压低的嗓音里藏着几分忧虑，晃动的 "破阵" 令箭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直插大都咽喉。此计虽险，却能打元廷个措手不及。"​

公元 1366 年春，平江府城下硝烟未散。常遇春将令箭狠狠拍在 "张士诚龟缩" 的急报上，牛皮纸被震得簌簌作响。他仰头盯着城墙上褪色的 "大周" 旗号，盔缨随着动作来回晃动："伯温先生，" 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划过舆图上用朱砂圈出的 "围城打援" 标记，"你说用岳飞的 ' 久守必疲 ' 计，可咱们围了这半年......" 话音里带着几分不耐。​

刘伯温轻摇羽扇，扇面扫过 "护城河断流" 的密报，竹骨与纸张摩擦发出细碎声响："伯仁，" 他忽然凑近，目光穿透城墙望向城内袅袅炊烟，"张士诚的粮......"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已命人截断漕运，他撑不到中秋。"​

公元 1367 年夏，应天府校场杀声震天。朱元璋握着狼毫的手在 "讨元檄" 上微微颤抖，墨迹晕染了 "驱除鞑虏" 四字。他转头看向李善长案头堆积如山的算筹："百室，" 忽然轻笑，将檄文卷成筒状敲击桌面，"粮草可够三十万大军，吃半年？"​

李善长哗啦一声将算筹撒在 "屯田账册" 上，清脆的碰撞声中透着自信："主公请看！" 他展开泛黄的《农政全书》，书页间夹着的稻穗标本轻轻晃动，"江淮屯田收了百万石，比岳家军鼎盛时，还多两成！"​

公元 1367 年秋，徐州大营战鼓轰鸣。徐达用刀柄重重磕在 "王保保南犯" 的探报上，案几上的地图都跟着震颤："大帅！元军在河南屯了十万铁骑，还有投石机三百架......" 他瞪着地图上标红的 "洛阳"，眼底满是凝重。​

朱元璋银枪挑起半截断箭，在阳光下转了个圈，锋利的箭头折射出寒芒："十万？" 他猛地指向身后猎猎作响的 "日月" 大旗，"当年岳飞在郾城，用两万步军，靠着麻扎刀 " 抖开怀中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兵器改良细节，"破了金兀术的铁浮屠！咱们岂会怕他？"​

公元 1368 年春，开封府衙文书纷飞。朱元璋将令箭狠狠摔在 "元顺帝北逃" 的急报上，红木桌面发出闷响："常遇春！" 他盯着对方染血的战袍，青筋暴起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让你守潼关，怎么跑到大都去了？"​

常遇春将钢叉狠狠剁在 "元廷玉玺" 匣子上，木屑飞溅。他胡乱擦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大帅！末将看见大都城头的 ' 岳' 字旗 " 突然压低声音，喉头哽咽，"是百姓偷偷竖的...... 他们盼王师，盼了太久了！"​

公元 1368 年夏，大都齐化门轰然洞开。徐达横刀砍断元廷宫门锁链，铁锈混着火星迸溅。他望着奉天殿中落满灰尘的龙椅，声音像从胸腔深处发出的闷雷："大帅，元顺帝留了降表......"​

朱元璋轻笑一声，抬脚将脚边的蒙古官印踢开老远。他指向殿外猎猎作响的 "精忠" 大旗，冕旒随着动作摇晃："降表？当年岳飞要的是失地，咱们要的 " 展开手中烫金的 "大明" 诏书，纸页翻动声清脆如裂帛，"是整个天下！"​

公元 1368 年秋，应天府奉天殿金碧辉煌。刘伯温的玉笏叩在 "定都南京" 的奏牍上，声音清越："陛下，元廷虽退，可王保保还在大漠厉兵秣马......" 他望着朱元璋头戴的十二旒冕，眼神中带着隐忧。​

朱元璋忽然仰头大笑，声浪震得殿中悬灯轻轻摇晃。他大步走到殿前，指向远处练兵场中操练的士兵："伯温！当年岳家军没打完的仗，咱们接着打！" 展开 "五军都督府" 令箭，阳光下金字熠熠生辉，"让徐达带二十万大军，追着元顺帝 ——" 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喝他的马奶酒！"​

公元 1368 年冬，南京城岳王庙香火缭绕。朱元璋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新漆的 "还我河山" 金匾，金粉在指尖留下淡淡痕迹。他望着岳飞神像手中寒光闪闪的银枪，声音混着檀香飘散："岳大帅，" 忽然轻笑，"您当年没等来的王师，咱们来了！" 展开怀中的《皇明祖训》，书页间还夹着几片战场上拾来的箭镞，"这江山，以后由咱们汉人 " 抬眼望向庙外万里晴空，语气坚定如铁，"自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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